白若雪又向範子言問起了當晚其他人的去向。 “散席之後,你們都各自回家了?誰先走的?” 範子言答道:“沒有,只有孟家兩兄弟回家了。他們父親管得比較嚴,不允許回家太晚,更不允許在外面留宿。我們幾個等他們走後又喝了一會兒,然後各自找了姑娘一起睡下了,今早才離開的。” “中間可曾有人離席或者特別的事情發生嗎?” “我記得除了去解手以外,沒有人長時間離開過。至於特別的事情嘛……”範子言想了一下後答道:“只有賢輝他後來過來尋找玉佩,青嵐姑娘說已經交給黃媽媽了,於是他就去找黃媽媽。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麼了。” 白若雪又追問道:“孟賢輝回來找玉佩的時間,和他們離開醉玲瓏的時間,間隔了大約多久?” “這個嘛,二刻鐘多一些,最多不會超過三刻鐘。” 之前曾經考慮過孟氏兄弟與姚安之間有私人恩怨存在,如果確有其事,那麼他們兄弟就有行兇殺人的動機。所以冰兒打算從這方面著手,看看有沒有突破口。 “範公子,那姚安和你們是一個書院的吧,他平日裡和誰最為不和?” “我們雖然是在一個書院,但和姚安並沒有過多的交往。我們有興趣相投的同伴,他也一樣。平時見到也只不過是點頭之交而已。” “也就是說,你並不知道哪些人怨恨他?” 範子言思慮片刻,答道:“那倒也不是。他這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老是張口就得罪人。不過雖然得罪了不少人,但應該還沒有到害人性命的地步,最多也就是爭吵之後打上一架。至少就我所知是沒有這樣的人......” 冰兒發現範子言在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有些遲疑,似乎還有所隱瞞。 “範公子,你似乎心中有一個人選,但卻不敢說出來?” “這......”範子言眼神有些閃爍,最後嘆了口氣道:“罷了,我就告訴你們吧,反正等下別人也會說的。那個最痛恨姚安的人,是他的哥哥姚泰。” “姚泰!”冰兒略顯驚訝:“我雖知他們兄弟關係惡劣,經常會當著眾人的面吵架,卻不想兩人已經鬧僵到如此田地了?” 範子言苦笑道:“只是在學術上的一些爭吵,那倒還不至於如此。真正原因在於,兩個人要爭奪家產。” “又是這種戲碼......”冰兒禁不住揉了下額頭。 “姚泰和姚安都不是正室所生,不過生母已經過世。兩人都想爭奪一家之主的位置,所以在他們父親面前竭盡全力表現自己。你別看姚安在外面放浪形骸,在家中可是極為會裝的,心計頗深。他在大夫人面前表現得極為孝順,時時侍奉左右,噓寒問暖,比親孃還用心,很快就討得了大夫人的歡心。大夫人一在旁邊吹枕邊風,姚老爺自然偏向了姚安。等到姚泰發現的時候,已經無力迴天了。” 白若雪看了他一眼,問道:“你不是說和他們兩人並沒有什麼深交嗎,怎麼這件事知道得如此清楚?” “嗐,這事兒可是整個書院的人都知道。”範子言詳述道:“那一天姚老爺已經決意將由姚安繼承家業,他便肆無忌憚地在眾人面前羞辱自己的哥哥。兩人一爭吵,什麼事情都捅了出來,姚泰直罵他厚顏無恥、目無兄長。後來兩人還廝打起來,惹得先生勃然大怒,揚言要讓兩個人都滾蛋,這才將事情平息下來。不過事後姚泰也放下了狠話,要讓他當心點,到時候有沒有命當家主還另說。” “哼,小人得志便猖狂!”冰兒滿臉不屑之色。 “那麼孟氏兄弟呢?”這才是白若雪關心的重點,畢竟這兩人嫌疑最大。 “他們?”範子言連著搖了幾下頭:“平日裡在書院遇到也就點個頭而已,他們與姚安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不過賢書兄倒是不止一次說起姚安過於無狀,非常不滿他對兄長的態度。” 白若雪又找來昨晚其他一起聚餐的人,所述的情況和範子言基本相同,沒有什麼新發現。所有人都表示,孟賢書和孟賢輝根本不和姚安來往,更別談有何冤仇。 “無冤無仇,那孟氏兄弟殺害姚安的可能性就非常低了,難道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隱情?” 冰兒想了想道:“未必一定要有仇。” “你是說,也有可能只是厭惡姚安不敬兄長,就行兇殺人?”白若雪對冰兒的想法有點意外。 “如果只是單獨這一個案件,確實有些讓人難以置信。不過聯想到之前梁二被殺一案,我倒是覺得不意外了。梁二不孝,所以被殺;姚安不悌,也死了。尤其姚安一案,明明可以裝成意外,卻要特意宣告自己的存在,讓所有人知道人是他殺的。這人想告訴我們,他要殺掉這些無德之人。” “孟賢書為了自己的信念,而接連殺死了兩個人?這聽上去有些瘋狂啊。” 秦思學拉了拉白若雪的衣袖,說道:“姐姐,不是還有一個人比孟賢書的嫌疑更大嗎?” “姚泰?拋開那張紙條不說,姚泰確實有充分的動機犯案,姚安死後他是最大的受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