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饒縣城郊外十五里處,一座巍峨的青山高聳入雲。此山名為玄周,乃當地有名的靈山。山上建有一座道觀,叫做紫元觀。 現在暮色蒼茫、風雨晦暝,有一個人正沿著山路冒雨向道觀走去。 龐朝義乃是一名古董商人,外地歸家途中突遇山雨來襲,他被迫在一個山洞中躲了一陣雨。剛才雖然雨勢漸弱,但不像會停的模樣,他無法在深秋的黃昏時分頂著寒雨趕山路。現在的他早已飢腸轆轆,想著今晚或許只能在洞中過夜,他便想趁著夜幕沒有完全降下之時,去找點野果充飢。 龐朝義將隨身攜帶的一包黃白之物藏於山洞裡側的一個縫隙之中,這些可是他這次外出轉賣古董所賺下的,現在帶在身邊相當不方便。藏妥之後他又在洞口做了個記號,隨後冒著雨跑了出去。 他在寒冷的綿綿秋雨中找尋了半天,可到現在連一顆野果都沒找到。正當他見天色漸暗,準備放棄之時,忽見半山腰有數點亮光,仔細一瞧竟是一座道觀。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龐朝義興沖沖地朝道觀跑去,卻不想上方突然落下一塊巨石。他雖然拼盡全力躲過了巨石,但腳下不慎踩了一個空,整個人如同斷線的紙鳶一般墜落山崖。 “啊!!!” 數月後,一名進山打獵的獵戶在山腳下見到了一具被野獸蟲蟻啃噬得面目全非的屍體。在屍體附近的石頭縫隙中散落著一份身份文牒,開啟一看字跡有些模糊,唯獨“龐朝義”三個字依舊清晰可見。 十年後,上饒縣縣城集市的一角,一名嫵媚動人、韻味十足的少婦正在做著上饒特色燒餅。 她便是龐朝義的結髮妻子葛淑穎。 只見她將發好的麵糰揪成一個個小塊,然後像做包子一樣把之前調好的肉餡包入其中,再摁成一個個大小均勻的圓餅,表面撒上黑芝麻後放入烘爐烘烤。 沒多久,金黃酥脆、香氣四溢的上饒燒餅便出爐了,讓路過的行人垂涎欲滴。 一名男子取出一把銅錢置於案板上,大聲喊道:“葛娘子,給我來三個燒餅!” “好嘞!” 只見葛淑穎接過錢後麻利地包起三個燒餅,遞給男子道:“大哥,給,快趁熱吃!” 男子接過燒餅,用鼻子用力吸了一下香味,眼睛卻死死地盯著葛淑穎上下掃動:“嗯……真香!” 隨後他張嘴咬了一大口,讚道:“好吃!” 可他的眼睛卻始終未曾從葛淑穎身上離開過。 “大哥覺得好吃的話,下次一定要再來哈!” “一定、一定!” 男子依依不捨地從燒餅攤前離開了,臨走之前還忘不了看上她兩眼。 待他離開之後,葛淑穎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她心知來此買燒餅的那些男人,有多少隻是為了看她而來,可又有什麼辦法呢? 原本她嫁於龐朝義後夫妻琴瑟和諧、恩愛有加。龐朝義的生意也順風順水,家財頗豐。沒過多久,兩人便誕下了愛女巧玉,一時間美滿無比。 可誰曾料想到,十年之前,自己的丈夫外出做生意,在歸家途中不慎墜亡於玄周山下。 自從丈夫亡故之後,龐家便每況愈下。公公婆婆承受不了打擊,急火攻心之下沒多久便相繼去世。原本龐朝義生意上合作的夥伴,也紛紛上門來催討債務。葛淑穎無奈之下只能變賣了宅子還債,一個人拖著兩歲大的女兒搬到了通平坊住下。 為了維持生計,葛淑穎不得不出攤賣燒餅。沒想到因為她姿色出眾,燒餅生意意外紅火,得了一個“燒餅西施”的名頭。 不少登徒子專門到她這裡買燒餅,還順便挑逗上兩句。葛淑穎也只能笑臉相迎,想盡辦法應付過去。 “唉……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正當她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邊上響起了一個稚氣未脫的聲音:“葛姨,給我來兩個燒餅。” 葛淑穎這才回過神來,定睛一看是附近隆鑫當鋪的學徒小吉。小吉只比自己的女兒大兩歲,經常來她這裡買燒餅吃。 “給,拿好了!” “謝謝葛姨!” 小吉邊咬著燒餅邊向當鋪走去。當鋪不用這麼早開門,是以他每天都可以睡個懶覺之後再慢悠悠地來開鋪子。 他來到隆鑫當鋪前,剛想將掛在鋪前的木板摘下,突然發現正門前的木板已經摘下放在一邊了。 “掌櫃的已經來了?還是昨晚他留宿在了當鋪?” 小吉用手一推,門鎖得好好的,於是掏出鑰匙將門開啟。 “掌櫃的?”小吉邊走邊喊,但是並沒有任何人答應他。 當他走到客堂的時候,忽然身形一滯,手上的燒餅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救命啊!” 上饒縣縣衙後堂,白若雪她們正和凌知縣坐著聊天。 凌知縣滿臉堆笑道:“這次這一連串奇案,全靠白姑娘慧眼如炬將其識破,更是將那日月宗安插在縣衙中的釘子一併拔除了,本官萬分感激!” 說罷,他做了個手勢,邊上的梁捕頭隨即捧著一個盒子放到白若雪面前。 白若雪開啟一看,裡面竟是一疊厚厚的銀票。 “縣尊大人,這是何意?” 凌知縣笑著答道:“那兩個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