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看向的地方,正是錢鐵鋒之前靠倒的那張桌子。 她先是走到錢鐵鋒的屍體邊上,將他的頭部側過去,讓受到撞擊的後腦處完全暴露在亮光之下。只見他的後腦凝結了一大片紫黑色的血塊,頭髮都糊在了一塊兒。 之後她又走到錢鐵鋒之前所癱倒倚靠的桌子旁,用手摸了一下他後腦勺曾經靠過的位置,嘴角揚起了一道笑容。 “錢鐵鋒根本就不是死在這裡,他是死在另外一處地方,然後屍體被人搬到了客堂,偽裝成摔倒意外身亡的樣子!” “屍體被運到客堂偽裝成意外?”凌知縣大驚道:“白姑娘何出此言?” 白若雪用手指點了點那張桌子他頭靠過的地方,問道:“縣尊大人,請看此處可有明顯的大片血跡?” 凌知縣仔細查驗了一番,搖頭道:“沒有明顯的血跡,只有些許血塊的碎末而已。” “這就對了。”白若雪解釋道:“錢鐵鋒的後腦遭到重擊,從他後腦勺現在的樣子看來,出了相當多的血。可他頭靠過的桌子居然沒有什麼血跡,這隻能說明他是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才被人搬到了客堂,血都已經凝結了。” 凌知縣這才恍然大悟道:“兇手就是為了讓我們以為他是意外身亡,所以才會將屍體搬到這裡。” “客堂是會客談生意的地方,他死在這裡相當正常。只不過兇手忽略了幾個細節,使得一切偽裝都白費了工夫。” 冰兒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錢鐵鋒,說道:“既然兇手要搬動屍體,這就說明不想讓我們發現兇案發生的地方。只要找到那裡,一定能找到與兇案相關的線索。” 出了客堂,白若雪對小吉說道:“錢鐵鋒他在當鋪裡還有哪幾間房間是他經常去的?” 小吉略微想了想後答道:“就只有書房和臥房兩處了。書房是掌櫃的用來算賬的地方,去的比較多一些。臥房只有他晚上在此留宿的時候才會過去睡。”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錢鐵鋒的鑰匙是放在書桌的抽屜裡,這書桌是在書房裡嗎?” “是啊,就是掌櫃的平時放賬冊的那個抽屜,不過抽屜的鑰匙在掌櫃的身上。” 白若雪回到錢鐵鋒的屍體邊,摸索了一番之後,在他的腰間找到了一串鑰匙。 “對對,就是這串鑰匙。” “走,咱們先去書房瞧瞧。” 在小吉的帶領下,眾人沿著走廊往北走,大約二十幾步之後看見了並排兩個房間,西面那個房間看起來要比東面的房間大出不少。 小吉指了指東面的房間,說道:“這間便是書房了。” 踏進書房一瞧,裡面其實並不小:靠著北面窗戶的位置貼牆放了一張書桌,上面放置著筆墨紙硯這些文房用件,左手處還擺著一方鎮紙;西面擺了兩排架子,除了放著四書五經以外,其它位置都放著不少花瓶古董。 看著架子上的四書五經,小憐不禁有些意外:“喲,沒想到你的那位掌櫃的,居然還會看這些做學問的書籍。” “那些只是拿來裝樣子充充門面的東西。”小吉不屑地擺了擺手道:“掌櫃的大字識不了幾個,也就能看看賬冊記記賬罷了,哪看得懂那麼深奧的聖賢書。” “切……原來是豬鼻子裡插大蔥-裝象!”感覺受到欺騙的小憐心中憤恨不已。 白若雪拿著那串鑰匙挨個兒試了一遍,果然用其中的一把開啟了書桌左邊的抽屜。 抽屜裡放了三本賬冊,另外還有單獨放置的一把鑰匙。 她拿起那把鑰匙和之前小吉的那把對比了一下,兩者完全一樣。不過出於保險起見,還是要試上一試才能放心。 “冰兒,你去看看這鑰匙能不能開啟當鋪的正門。” 冰兒接過鑰匙之後二話不說,徑直奔向正門。 趁著冰兒去試鑰匙的空當,白若雪隨手拿起一本賬冊翻了一下。好傢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裡面記載了錢鐵鋒這幾個月以來的生意詳情,盡是坑蒙拐騙。 比如一對青花瓷瓶,收來的價格是五兩銀子,實際估價在三十兩,結果賣出了一百二十兩之多。整整是收來價格的二十四倍,坑到了一大筆錢。 像這種情況在賬冊裡比比皆是,基本上都是坑完賣家坑買家,騙騙那些不懂行的冤大頭。要是讓那些人知道了這些東西的實際價值,怕是個個要拿著菜刀來找錢鐵鋒拼命了。 也虧得這縣城裡的當鋪只此一家,讓他能夠就此安安穩穩地大發橫財。 白若雪正在繼續翻找,冰兒已經拿著鑰匙趕了回來。 “雪姐,剛剛已經試過了,確實就是當鋪正門的鑰匙。” “嗯,那麼說來,就還有最後一把鑰匙了。”白若雪轉身問道:“小吉,第三把鑰匙原本是在那個叫阿旺的人的身上吧?” “嗯,這門鎖就三把鑰匙。” “那阿旺他臨走之前是將鑰匙一併帶走了呢,還是留在了當鋪?” “已經被他一起帶走了。” “這樣子啊,那要等他回來才能拿到那把鑰匙了。”白若雪有些無奈道。 小憐將那些瓶瓶罐罐裡面全部都看了一遍,並沒有找到什麼東西。 凌知縣索性將書籍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