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白若雪走過去一瞧,屏風所繪的圖案上竟然留有半道紅黑色的汙跡。之所以說是半道,那是因為汙跡的上半部有被擦拭掉部分的痕跡。 “不會是血跡的吧?” 冰兒蹲下來用手指劃過汙跡,走到亮光下瞧了瞧道:“還真的是血跡!” “這樣看來,昨晚錢鐵鋒就是在這裡被殺害的,然後再被移屍至客堂。” 凌知縣有些不解道:“兇手為什麼一定要將錢鐵鋒移屍到客堂呢?就算想要偽裝成意外,為什麼不就在這裡佈置呢?看錢鐵鋒這麼大的塊頭,想要運到客堂殊為不易啊。” 白若雪思忖些許之後,說道:“應該是兇手怕我們發現錢鐵鋒死在這裡會對其不利,也就是說,這裡很有可能留下了指出誰是兇手的證據。” 眾人分頭查詢,但卻沒有找到預想中的證據。倒是小憐在門框下方找到了一根突出半截的釘子,上面還殘留著一絲藍色的綢緞,看起來錢鐵鋒綢袍上的破洞就是移屍時被這根釘子勾破的。 白若雪正愁眉不展,卻見冰兒站在屏風前發呆,她便上前詢問了一聲:“怎麼了,這屏風有古怪?” 冰兒託著下巴沉思片刻,然後才開口說道:“我在想,既然兇手只留下了半道血痕,而且還有明顯擦拭過的痕跡,那兇手為什麼沒有將血跡擦乾淨?” “是呢。”白若雪也盯著屏風上殘留的血跡開始沉思。 這扇屏風一共有四塊,每塊上面都畫著一幅圖,右上角還題著詩詞。 第一幅畫著數棵碧柳。題的詩乃是賀知章的《詠柳》; 第二幅畫著一個開滿荷花的湖,湖邊有一座高樓、湖中有條小船,天空昏暗、驟雨急降。題的乃是蘇軾的《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樓醉書》; 第三幅畫著一座深山,山上盡是火紅的楓樹,一輛馬車停在山腳下。題的乃是杜牧的《山行》; 第四幅畫著一條落滿白雪的江,江中一名穿著蓑衣、戴著斗笠的老者正坐在船上垂釣。題的乃是柳宗元的《江雪》。 這扇屏風上的詩和畫契合了春夏秋冬四季,而血跡則是滴落在了第二幅畫的荷葉處。 這半道血跡正好落在左下角荷葉的下半段,上半段已經被擦拭掉了。 小憐想了一下,說道:“是不是兇手殺人之後太慌亂了,隨便拿著抹布擦了一下?” 冰兒有些不太認同小憐的推測:“兇手之所以要移動屍體,就是要讓我們相信錢鐵鋒是在客堂意外身亡。既然如此,那就必須要將案發現場的痕跡清理乾淨。兇手都花了這麼多工夫搬運屍體,豈會如此草草處理血跡?一旦我們在這裡發現屏風上的血跡,一切佈置就功虧一簣了。” 白若雪也覺得冰兒說得有道理,必定有一個理由讓兇手忽略了這半道血跡。 這個時候,她將目光移向了桌上那盞燈油耗盡的油燈。 “對了!”白若雪用手指按住額頭道:“難不成是因為兇手要清理血跡的時候,燈油剛好點完了?” “有可能!”聽到白若雪這番話,冰兒眉頭一挑道:“兇手有可能先搬走了錢鐵鋒的屍體,等回房要善後的時候發現油燈滅了,或許已經記不得哪些地方沾到血跡,沒看清這個地方有血跡,就憑感覺擦了一下,所以才會將那半道血痕遺留了下來。” 為了知道一半的燈油能點多久,白若雪吩咐小吉把燈油取來:“小吉,你按照昨天檢查時看到的油量,將燈油添上,然後把油燈點上。” 小吉邊按照白若雪吩咐的做,邊嘟囔著:“得虧掌櫃的不在了,不然這樣空點著油燈,還不把他心疼死啊……” 油燈點著到熄滅,就算是隻有一半的燈油,也是需要一段時間的,趁著這個時間,白若雪在臥房裡找起了兇器。 可當她把臥房內的東西全看了一遍之後,卻並沒有找到能用作兇器的東西。 “白姑娘,會不會兇手就是和錢鐵鋒起了口角,一怒之下推搡了一把,致使錢鐵鋒的後腦撞到了桌角,從而一命嗚呼?” “縣尊大人,這個推論我之前也考慮過。”白若雪眉頭微皺道:“可我檢視錢鐵鋒的屍體之後,發現桌角與傷口不符。” “哦?願聞其詳!” “如果是桌角,那麼撞擊所留下的痕跡應該不大。但我檢查錢鐵鋒後腦那塊傷痕發現他後腦的頭骨被砸碎了一大片,兇器應該是一個很大的鈍器。” “雪姐,兇手既然要偽裝成意外,會不會已經將兇器帶走了?”冰兒提醒道。 “帶走了?”白若雪被冰兒的話所啟發,眼前靈光一現,叫道:“莫非兇器就是那個銀壺!?” 想到此節,她馬上就問道:“小吉,那個銀壺有多大?要是用來砸人牢不牢靠?” “當然沒問題啊!”小吉用手為白若雪比劃了一下銀壺的大小,說道:“那個玩意兒可是用純銀打造的,沉得很。要是拿來砸腦袋,一準兒腦袋開花。” “既然這樣,我們就去藏寶閣看看。要是銀壺不在了,那極有可能就是兇器,被兇手一起帶走了。” 藏寶閣在二樓,只有一個樓梯能夠上去,所以眾人又轉回了櫃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