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正聊著案情,梁捕頭前來稟報道:“稟大人,卑職已經將獨孤問君和穆萬利二人帶到,現在正在大堂上候著等大人問話。” “好,本官這就去問個清楚。”凌知縣站起身來準備升堂。 三人朝公堂方向走去,白若雪順口問道:“梁捕頭,獨孤問君的房間是否搜查過?” “搜過了,但只找到幾件瓷瓶、玉佛之類,並沒有找到丟失的鎏金麒麟瑞雲銀壺和描金鴛鴦青瓷碗。” 凌知縣摸了摸下巴上的鬚子,說道:“我們還不確定兇器是不是那個銀壺。會不會第一個客人走後又來了一個客人,錢鐵鋒是被這第二個人所殺?” “我剛才看了錢鐵鋒的那本記事簿,發現他晚上從來就沒有接待過第二個客人的習慣。我想這大概是和晚上所買賣的東西都是來路不正有關,沒人願意讓陌生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萬一兩者碰到就不妥了。還有,昨晚油燈裡的燈油只能堅持一個時辰又二刻鐘,最多隻能接待一位客人。如果他昨晚還要接待第二個客人,一定會吩咐小吉將燈油添滿,他自己懶成這樣可不會去做這些事。” “如此說來,昨晚那名神秘的客人就是兇手的可能性非常高啊......” 白若雪沉聲應道:“嗯,而且這兩人今天出現的時機非常微妙,很難讓人不作聯想。現在兇手是如何離開當鋪的,這個問題還未有定數。一切還是要等到我們訊問過那二人再下定論。” 縣衙公堂之上,凌知縣高坐正中,白若雪則坐在一側旁聽。 “啪!”凌知縣拍了一下驚堂木,中氣十足地問道:“堂下所立何人,報上名來!” 站在右側的是一名身穿青色綢服的中年男子,紅光滿面、身體壯碩,眼睛雖然不大卻極為有神,身上滿是市儈之氣。 只見他急忙上前恭敬地行了個禮,答道:“稟太爺,小人穆萬利,家住城東水定坊,是城北聚寶齋的掌櫃。” 凌知縣聽後滿意地點了點頭,穆萬利這人他也打過幾次交道,也知道一些底細。 接著他又向左側那人發問道:“那麼你呢?” 白若雪順勢望去,左側這人滿頭花白,一身淺紫綢服,腰間掛著玉佩,左手手腕上戴著一串鳳眼菩提念珠,一身富貴之氣。不過令人意外的是,他的臉上卻戴著一個灰色的皮質面具。雖然面具較小,只是將雙眼擋住,但他右側的頭髮垂下又遮住了半張臉,實際上整張臉有七成看不到。 白若雪正覺得有些詫異,他卻上前向凌知縣施禮,隨後畢恭畢敬地答道:“回大人的話,草民獨孤問君,乃是徽州府人士。草民是一名古董商人,此番前來上饒縣是為了收購古玩玉器,現暫住在萬安客棧。” 他說話的聲音極為沙啞粗獷,似乎嗓子受到過不小的損傷,讓在場的眾人大為吃驚。 這邊白若雪還沒回過神來,那邊凌知縣已經開始惱怒了。 “獨孤問君,此乃縣衙公堂,本官正在審案。你為何還戴著面具遮遮掩掩,可有將本官放在眼中!?” 凌知縣的話說得極重,獨孤問君聽後急忙扯著嗓子為自己辯解道:“大人息怒,草民實在無意冒犯大人!草民之所以戴著面具,那是因為多年之前草民在山中遭遇了猛獸,雖然最後得以逃出生天,但這臉也被毀了。草民怕旁人見了這臉會受驚嚇,故而戴上面具遮醜,還請大人見諒!” 聽完獨孤問君的解釋,凌知縣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不過他依舊堅持要獨孤問君將面具摘下一瞧。 “這......”獨孤問君有些為難道:“草民怕拿下面具後,這張醜臉會驚擾到大人......” “嗯?”凌知縣冷哼一聲道:“本官什麼人沒見過,怎會懼怕你一張醜臉?你休再推脫,趕緊將那面具摘下,或者剛才那番話語是你想出來欺瞞本官的不成?” “草民哪敢欺瞞大人,既然大人執意要看草民的臉,草民從命便是。” 說罷,他便摘下面具,並將右側的頭髮撥到一邊,好讓整張臉露出來。 雖然凌知縣心中早有準備,不過還是被眼前的這張臉驚到了。 只見獨孤問君的臉上佈滿了觸目驚心的傷痕,像是被某種野獸的利爪所傷。有幾道傷痕幾乎快觸及眼睛了,要是再近上一分,這右眼怕是要廢了。 白若雪原以為他滿頭花白,一定是上了年紀。沒想到從這張臉來看雖然傷痕遍佈卻並不蒼老,應該還未逾四旬。想必是此前遭了一番大難,心力憔悴之下才會如此。 “罷了、罷了!”凌知縣朝他擺了擺手道:“你且將面具戴上吧。本官已經驗明,你所說屬實,並非故意輕慢本官。” “謝大人體恤草民!”獨孤問君趕緊把面具戴上。 他剛戴上面具,凌知縣就責問道:“獨孤問君,你可知罪?” 獨孤問君還沒有轉過彎來,疑惑地問道:“大人,這面具的事不是......” “沒說面具的事。”凌知縣神情嚴肅地問道:“今早你是不是去了錢鐵鋒的隆鑫當鋪,還發現他死在了客堂之中?” “大人,確有其事。”獨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