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怎麼也沒想到,葛淑穎會是穆萬利金屋藏嬌的那個女人。在她看來,這個燒餅西施雖然稱不上傾國傾城,但也算得上風姿綽約。即使在賣燒餅的時候不施粉黛,也能勾起男人的情慾。 可和葛淑穎的兩次接觸後,白若雪卻並沒有從她身上感到輕佻和放縱,不像是那種為了錢就可以委身相迎的女人。 白若雪用懷疑的語氣問道:“夫人確定葛娘子就是那個女人?我怎麼看著不太像的樣子。” “大人您可別被她的外表所迷惑,這隻狐狸精骨子裡可騷得很!”見到白若雪有些不太相信的樣子,黎仙兒忙不迭地繼續說道:“那幾天老爺一回來,奴家就發現他的身上有股特別的味道。奴家的鼻子可靈得很,不是胭脂水粉的香味,而是蔥花和芝麻的香味。奴家問起老爺這件事,他卻推說是去燒餅攤買了燒餅吃的緣故。吃個燒餅能吃的全身都是味道?說出來也要有人信啊,這不是把人家當三歲小兒嗎?” 白若雪這才明白那張床上為何會有芝麻散落,不過她不動聲色地繼續誘使黎仙兒往下說。 “夫人所言只不過是單方面的猜測罷了。正所謂:抓賊要抓髒,抓姦要抓床。難道你還親眼瞧見過不成?” 果然,黎仙兒被她一激便上了套,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大人,您可別看奴家只是個足不出戶的弱女子,這點心思還是有的。奴家沒看到,可有別的人看到啊。”說著,她就看向了一旁的柳鶯道:“後來呀,只要老爺他一說晚上不回家,臨近黃昏的時候奴家便讓柳鶯去鋪子附近守著,看看到底是哪隻狐狸精將老爺迷住了。” 柳鶯把話頭接過去說道:“夫人吩咐奴婢後,奴婢便悄悄跟著老爺來到了徐公坊,看著他走進了最裡面的那間宅子。再過了沒多久,那個賣燒餅的娘子也鬼鬼祟祟走進了那間宅子。奴婢跟了好幾次,每次都是老爺前腳進去,她後腳也跟著進去了。所以奴婢敢肯定,老爺在外面找的女人就是她。” 白若雪看向黎仙兒,詢問道:“既然夫人都已經知道是誰了,怎麼能忍受得了自己的丈夫在外面養女人呢?不去將她趕走?” “哎,誰叫奴家命苦呢......”黎仙兒裝成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嘆氣道:“奴家也曾想過去鬧一下,不過奴家吃的、穿的、用的都是老爺給的,要是萬一把他惹惱了可不得了,奴家擔心被老爺給休了。到時候反而讓那隻狐狸精鑽了空子,扶上了正位,那奴家可就得不償失了。” 黎仙兒這番擔心白若雪也是能夠理解,畢竟她原本是一名青樓女子,毫無根基。沒有孃家人的支援,穆萬利隨時可以將她掃地出門。 “比起那關素娘,夫人已經算好的了,至少比錢鐵鋒只是把她當做一件擺設強多了。你們兩個姐妹一場,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是啊,奴家那時候也是這麼想的。哎?”黎仙兒這才回過神來:“原來,奴家的事大人都已經知道了啊。” 白若雪只是笑而不語。她故意讓黎仙兒知道這件事,就是讓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掌握了多少線索,好叫她不敢隱瞞。 黎仙兒繼續幽幽地說道:“好在老爺他從來不吝嗇給奴家的日常用度。奴家尋思著,只要吃好穿好,有什麼不能忍的?男人嘛,別說在外面養個女人,就算三妻四妾都正常得很。更何況他那樣子連養著都算不上,只是偶爾兩個人相會一次而已,比起去青樓、畫舫那種銷金窟可差得遠了。奴家也就想通了,反正老爺從來沒將這個女人帶回家過,還不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奴家自己也可以逍遙快活......” 最後一句話剛一說出口,黎仙兒突然發覺不妥,趕緊掩口。她看了一下才發現白若雪似乎並沒有在意,這才暗地裡鬆了一口氣。 白若雪只當做沒聽見,繼續問道:“不知夫人昨天酉時至戌時這段時間,是不是在家中?” 聽到這時間,黎仙兒一下就開始警覺起來,試探著問道:“在家,不過大人為何會問起這個問題?” “因為那個時候正好是穆萬利遇害的時間。” 黎仙兒大驚道:“大人是在懷疑奴家謀害了老爺!?” 白若雪淡淡一笑道:“夫人誤會了,我們懷疑的並不是夫人,而是一個貨郎。” “貨郎?”黎仙兒心頭一顫。 “正是。今天我們在兇案現場抓到了一個滿手是血的貨郎,所以懷疑他就是殺害穆萬利的兇手。不過據他所言,昨天穆萬利被害的這段時間裡,他正好在這一帶賣貨,還在夫人家停留了不少時間。所以才來證實一下,他所言是否屬實。” 黎仙兒早已在心中將徐全這個蠢貨罵上了千百遍,臉上卻絲毫不敢表露出來。 穆萬利被殺,她是最大的受益者,當然最容易遭人懷疑。要是讓官府知道他們兩個人的關係,鐵定會以為她是在謀殺親夫。兩人裝作不認識都來不及,那個蠢貨居然還主動和自己扯上關係,真是氣死她了。 不過既然他說出了昨天在這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