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見凌知縣不吭聲,繼續說道:“包袱既然有可能是他放的,也有可能不是他放的,那麼證據便不算確鑿。既然是這樣,就並不能證明人一定是他殺的,絕不可妄下定論!” “那、那麼穆萬利之死呢?” “那也一樣,雖然因為他們兩個通姦的緣故,證詞不能相互證明那時候不在兇案現場,但是也沒有任何人可以證明他們在現場。” 凌知縣垂頭喪氣道:“那該怎麼辦?查了半天等於什麼用都沒有……” 白若雪的臉色緩和了下去,說道:“倒也不是毫無收穫,至少我們之前有很多推論已經被證實了。首先,殺害錢鐵鋒的兇器已經找到,而且和之前推測的一樣,是那個銀壺。這就說明兇手就是那晚的客人,而不是之後有其他人到來再犯下的。其次,既然是客人,他的身份不會太差,不會是一般的阿貓阿狗。最後,這個銀壺我們也看到了,分量可不輕,不是一般人能用來做兇器的。” “那接下去我們該怎麼往下查?” “重新檢查現場!”白若雪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沒有線索,那就再去現場仔細找找,一定有某些東西被我們忽視了!” 再次來到徐公坊的別宅,除了穆萬利的屍體已經被運走以外,屋裡的其它東西並沒有動過,依舊保持著原樣。 白若雪繞著屋子走了一圈,問道:“冰兒,這兩天你可曾想出如何才能造成穆萬利這種死法?” “沒有。”冰兒輕輕搖了搖頭,答道:“穆萬利的這種死法過於詭異,不是正常能夠做到的。” “不正常……”白若雪伸出兩根手指在自己的咽喉處比劃了一下道:“自殺?不太像,誰會用這種可怕又奇怪的方法自殺?” “意外?也不太像,要是意外摔倒,金釵應該前後刺穿脖子,從喉嚨由下往上穿進嘴裡也不可能啊。” “啊哈,我猜到了!”小憐叫了起來:“這還用說嗎,肯定是預謀殺人!” “預謀殺人?之前我不是說了嗎,要是有預謀,兇手為什麼不自備兇器?難道兇手會知道穆萬利有支金釵可以用來當兇器?” “正確!”小憐哈哈大笑起來:“除了穆萬利以外,可是還有一個人知道穆萬利買了一支金釵啊。” “還有一個人知道?”白若雪低頭想了一下,喊道:“金鋪老闆蔡忠!?” “就是他!”小憐鼓掌道。 冰兒問道:“按照你的推測,他確實知道金釵的事,但又要如何行兇呢?我之前說過,想要那樣殺人可是相當困難的,穆萬利又不會乖乖站好等著他刺。” 小憐胸有成竹地答道:“冰兒,還記得你說過的迷魂香嗎?要是他先用迷魂香將穆萬利迷倒,接下去要用金釵殺人就容易多了。” “那麼殺人的理由呢,總不可能好端端的就起了殺心吧?” “這個嘛……”小憐沉吟片刻後眉頭一抬:“有了!穆萬利不是要換女人了麼,說不定他看上了蔡忠的老婆,想要佔為己有,結果被蔡忠發現了。一怒之下,蔡忠就把人給殺了。而且他還知道這金釵是拿來送他老婆的,那麼東西肯定帶在穆萬利身上,不需要額外準備兇器。而且用現成的金釵殺人,可以讓人看起來像是衝動之下犯的案。” 白若雪和冰兒互看了一眼,說道:“乍一聽有些離譜,不過後面聽著還像這麼一回事,說不定還真有這種可能。” “肯定是這樣子!”小憐信心滿滿。 “那去查一下便知對錯。” 白若雪將梁捕頭喊來,關照了幾句。 聽完之後他點了點頭,答道:“我馬上就去辦。” 白若雪坐下來推敲了一番,忽地說道:“還有一個人我們一直沒有在意,但她的嫌疑不比其他人少。” 冰兒問道:“還有誰?” “關素娘!” “關素娘?今天我們不是一起去問了監視她的捕快了麼,他說關素娘一直都沒什麼動靜,連家門都不怎麼出,也沒有看到有什麼男人和她接觸。雪姐,難道你懷疑她勾結姦夫謀殺親夫?” 白若雪眉頭一揚,反問道:“冰兒,如果這個姦夫已經死了呢?” 冰兒先是一怔,隨即叫道:“穆萬利!?” “不錯。關素娘和黎仙兒原本就是從同一青樓買回來的,說不定穆萬利早就對她有意思了。不,也許在這之前兩個人就已經勾搭上了。從穆萬利喜歡葛淑穎來看,他就是喜歡別人的妻子。錢鐵鋒有可能察覺到兩個人的關係,所以穆萬利一不做二不休,將錢鐵鋒殺掉了。” 冰兒想了想道:“然後他再故意偷走兩件寶物,裝作是晚上來訪的客人做下的。將屍體拖到客堂偽裝成意外,只是為了誘導我們推出兇手是客人這一步。” 小憐插話道:“那當鋪的門鎖要怎麼解決,他就算殺了人,也沒法將當鋪兩頭都鎖上吧?” “那天從屍體被發現到里正到來,除了小吉以外只有獨孤問君和穆萬利來過。能在門鎖上做文章的看起來只有他們兩個,如果不是獨孤問君,那就是穆萬利。具體要怎麼做,等下我們再去當鋪看看。” 冰兒用食指輕輕叩擊著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