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白若雪和凌知縣正坐在後堂中討論著案情。 白若雪嘆道:“我原以為葛淑穎她是個柔弱女子,稍稍施點壓力便能讓她吐露真情。沒想到她卻如此堅強,硬是不肯開口。” “本官已經命人去徐公坊附近進行全面排查,如果有人進出過那間宅子,應該會有人看到。只要找到證人,不怕她不開口。” 小憐一隻手託著下巴道:“會不會真的如葛娘子所說,是穆萬利看上了另外一個女人,那支金釵就是送給那個女人的。” 白若雪答道:“確實有這個可能,但是葛淑穎絕對還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們。前天傍晚如果她沒有去別宅,那麼她究竟去了哪裡?她究竟為什麼要隱瞞這件事?” “我覺得最奇怪的一個地方就是,葛淑穎為什麼會突然間和穆萬利提出一刀兩斷。”冰兒用手撥弄著劉海道:“明明之前她自己說了一直挺缺錢的,為了龐巧玉能夠繼續學畫畫,這麼多年來不得不一直依附在穆萬利身邊。怎麼她突然之間就決定離開穆萬利了,這可不太符合常理啊。” 白若雪的手指不斷地輕輕叩擊著桌子,沉吟片刻後說道:“那就只能說明,她找到了一個生財之道或者發了一筆意外之財。” “啊,本官知道了!”凌知縣拍案而起道:“她一定是殺害錢鐵鋒的兇手!” 小憐聽著一頭霧水:“縣尊大人,怎麼好端端的,又把葛淑穎和錢鐵鋒被害一案扯上關係了?” 白若雪倒是聽出了凌知縣的意思:“縣尊大人難道想說,是葛淑穎殺了錢鐵鋒之後拿走了那兩件寶貝?” “不錯,本官就是那樣認為的。”凌知縣捋了捋鬍鬚道:“雖然本官還沒想明白她是如何出入當鋪的,但如果是她殺人越貨,那就能夠解釋她為何會離開穆萬利。那是因為她拿走的兩件寶貝相當值錢,只要脫手賣掉,下半輩子和女兒兩個人的吃喝用度就不用愁了。” “誒,按照縣尊大人的推論,這兩個人豈不是都有可能是葛淑穎所殺?”小憐說道:“葛淑穎想離開穆萬利,穆萬利之前在她的身上可花了不少銀子,自然是不肯罷休,兩人便起了爭執。” 說到這裡,小憐突然拍了拍手,叫道:“啊哈,我知道那支金釵是怎麼一回事了!” 白若雪問道:“你覺得金釵是穆萬利買來送給葛淑穎的?” “就是這樣!”小憐越說越激動:“穆萬利對葛淑穎念念不忘,從這麼多年來他在外面只和葛淑穎一個人偷情、青樓這種地方都不去就知道,他相當喜歡葛淑穎。為了讓葛淑穎回心轉意,穆萬利特意去金鋪買了那支金釵,結果葛淑穎卻是油鹽不進,鐵了心要離開他。兩人推搡廝打的時候,葛淑穎抓起金釵刺死了穆萬利,事情就是這個樣子。” 白若雪將小憐說的仔細想了一遍,說道:“這個推論聽上去挺靠譜的,不過也只是推論而已。就像昨晚葛淑穎所說,除非我們能有足夠的證據,不然是無法將她定罪的。” “肯定就是這樣!”小憐信心滿滿地說道:“只要等梁捕頭找到那天的證人,這案子就水落石出了。” 說曹操曹操到。小憐話音剛落,梁捕頭便興沖沖地跑了進來。 “大人,找到證人了,而且還有三個之多。他們都說自己曾經看到過像是兇手的人!” “真的?太好了!”凌知縣高興地站了起來,吩咐道:“趕緊將他們帶到堂上去!” 堂下一共站在三個人,兩個年輕男子和一個胖女人。 凌知縣指著最左邊的男子說道:“從左往右挨個兒說,你先來。” “草民馮明見過太爺。”馮明稟告道:“前日酉時六刻多一些,草民從溢香居打了點醬油準備回家做飯。在路過徐公坊那個弄堂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響起。草民覺得有些奇怪,回頭望去就看見一個人影一閃而過消失在轉角處。” 凌知縣追問道:“馮明,你可有看清這個人長什麼模樣,穿什麼衣服?” “回太爺,沒看清臉,只是看見半個背影,衣服好像是灰色的。” “那麼是男是女總知道吧?” 馮明想了想道:“看著背影和步態,應該是個女的。” “不對,是個男的!”凌知縣還沒繼續問下去,中間那個胖女人卻先叫了起來:“民婦看得很清楚,是一個男人!” 凌知縣原本想要斥責她亂插話,不過又聽到她說了“看得很清楚”,便暫時壓住了性子問道:“那你來說說究竟看到了什麼。” “民婦汪二孃,家住徐公坊的西面。前日也是在酉時五刻左右的時候,民婦正在家中的二樓縫補衣服,突然聽見樓下發出了一聲‘啪嗒’的聲音。民婦探出頭一看,原本放在自家門口的一個花盆被踢倒摔碎了。民婦心中升起了一股怨氣,便想看看是哪個缺德貨乾的。結果還真讓民婦看見了!” 凌知縣精神一振,問道:“你看到了他的臉了?” “這倒是沒有,民婦只是看見了半個頭而已。” 凌知縣聽後洩氣道:“馮明他好歹還看見了半個身影。你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