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昨晚錦鳳提供的地址,白若雪很順利就找到了安顯才奶媽蔡氏的家。 得知安顯才亡故的訊息,蔡媽先是一驚,之後一陣惋惜。 “二少爺的生母翠娥在生他的時候難產過世了,他早產了一個多月,身子骨很弱,是我從小一把屎一把尿將他拉扯大的。這孩子從小就爭強好勝,別看他文縐縐的,一直憋著一股勁兒要出人頭地。因為是小妾所生,走到哪裡的都被人小瞧。” 白若雪取出那塊玉佩問道:“聽說這是二少爺生母的遺物?” 蔡媽接過後仔細翻看了一下,點了點頭道:“沒錯,這是他生母留下的唯一東西,他一直隨身攜帶。聽說這是翠娥當年的定情信物,雖然值不了幾個錢,但寶貝得緊。” “安老爺不是家財萬貫嗎,怎麼定情信物就送這麼寒酸的東西?” 白若雪回想起昨晚的宴席如此豐盛,安老爺可不像是那種摳搜之人。 “安老爺?不啊,這可不是安老爺送的。”蔡媽看了一眼白若雪,恍然大悟道:“原來姑娘還不知道翠娥的來歷吧?” “不知道,麻煩你詳細說來聽聽。”聽到這話,白若雪一下子來了精神。 “這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這翠娥啊,原是附近一個村子的村姑。她原本已經定了親,再有一個多月就要出嫁了,這玉佩就是同村未婚夫給她的定情信物。卻不想有一晚探親回家,在路上遇到了當時還是安家少爺的安老爺。那晚安老爺喝了很多酒,強行將她姦汙了。” 白若雪聽到這裡暗暗心驚,這不就是蘇玉姣這案子的翻版嗎? “第二天,安老爺酒醒之後也相當後悔,不過見那翠娥也頗有幾分姿色,於是便提出要納她為妾。翠娥想到自己已是破敗之身,無奈之下退了婚事,成為了安老爺的小妾。沒想到那晚之後她已經懷上了安老爺的骨肉,夫人很是惱怒,一直欺負她。翠娥長期氣滯血瘀,導致了二少爺早產了一個多月,她自己也因為大出血而亡故了。” “那她退婚之後怎麼沒把那玉佩還回去?” “她臨終之前還特意將玉佩放在了二少爺的襁褓中,看來還對未婚夫念念不忘。” 白若雪仔細將這些線索整理了一下,一個令人不安的念頭冒了出來。 “蔡媽,你說的那個‘附近的村子’,不會這麼巧叫‘小巖村’吧?” “被姑娘你這麼一說,還真好像叫這個名字。” (我的天哪,蘇老六二十多年前被人糟蹋的未婚妻,竟然就是二少爺安顯才的生母,而這件事情就是安老爺做下的!二十六年之後,蘇老六唯一的女兒又在成親前夕遭人強暴後自盡,嫌犯卻是安家的兩個少爺。) 白若雪只能感嘆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走出蔡家,孫浩先開了口:“白姑娘,我有一個假設,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講啊。”白若雪鼓勵道:“這案子嘛,就是要多假設和討論才能有進展。就算不對,也未必全是錯的。” 聽了白若雪這番話,孫浩膽子也大了點,說道:“蘇老六的未婚妻成了安老爺的小妾,而二少爺早產了一個多月。但這只是我們以為翠娥是被安老爺糟蹋那晚懷上的孩子,如果不是那晚懷上的呢?” “你的意思是,翠娥之前就和蘇老六已經相好過了?” “對,我就是這麼想的。”孫浩越說越來勁:“說不定就是後來翠娥發現自己有了身孕,於是夥同蘇老六演了一齣戲。她假裝和蘇老六解除了婚約,然後成為了安老爺的小妾,其實是想利用肚子裡的孩子謀奪安家的家產。不然你們想她為何要一直帶著蘇老六給她的定情信物,還特意傳給她的兒子?” 聽了這話,眾人一下子都愣住了。 “高啊,孫哥!”周陽又是一副佩服得五體投地的表情:“你這麼一分析,簡直太合理了!” 不過姜捕頭有些不太相信的樣子:“孫浩啊,你的想象力是不是太豐富了?這都能整一出‘豪門恩怨’的大戲出來,不去給人家寫戲本太屈才了。” “其實這次孫浩分析得還是有些道理,安顯才其實是蘇老六和翠娥的兒子這種可能確實存在。”白若雪先是讚了他一句,然後話鋒一轉:“不過辦案子不能只靠腦子想象,所有論點都需要有證據的支援。” 孫浩問道:“那我們要去哪裡找證據呢?” “徐家!” 眾人再次來到徐家,找到徐嬸詢問當年那件事的詳情。 徐嬸見到白若雪他們再次登門,不免有些緊張。 她的手緊緊抓著衣角,不安地問道:“各位官爺,難不成又出了什麼事?” “徐嬸,你別急,我們只是還有一些事要找你核實一下。” 聽了這番話,她才放下心來:“你們問吧。” “我們想知道,當年酒後糟蹋了蘇老六未婚妻的人,是不是現在安家的老爺安祖恩?” “這倒是不清楚了,只知道是一戶富戶,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哪裡會到處宣揚。後來蘇老六得了一筆錢,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白若雪追問了一句:“那女子可是叫翠娥?” “啊對對!就是叫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