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在客棧閒來無事,正在仔細翻閱著《昭雪錄》,那外面傳來的一聲慘叫著實將她嚇了一大跳。 “又怎麼了?”她原本打算繼續看書,突然感覺不對:“這聲音?是餘公子!” 白若雪走出房門,剛好隔壁的趙懷月也走了出來,兩人對視了一眼。 “白姑娘,剛才的叫聲是?”趙懷月問道。 “聽上去應該是餘公子的聲音,但不是從他房間傳出的。” 餘正飛就住在白若雪隔壁房間,都是在西邊,但剛才的聲音很明顯是從東邊傳來的。 “走,去瞧瞧。” 這個時候,小憐聽到動靜也走了出來,三人一起往東側走去,但並未見到阿元。 來到客棧的最東側,餘正飛和樑子興都癱倒在房門口,面無血色的臉上充滿了恐懼。 “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若雪晃了晃失魂落魄的餘正飛,他看到了白若雪才回過神來,指著敞開的房門顫抖地喊道:“白姑娘,那裡、那裡!” 白若雪和趙懷月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門虛掩著,這個房間是樑子興的。兩人一推開房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中間略微夾雜著些許酸味。 房間一角,一張桌子上擺放著一個圓球狀的東西,仔細一看竟然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怎麼了,你們怎麼都不往裡走,裡面有什麼東西啊?”小憐跟在後面,想要往裡邊擠。 “小憐,不要進來!”趙懷月趕緊讓她出去:“你去通知金掌櫃,讓他馬上去官府報案,就說這裡死人了。” “噢!”雖然不明所以,但她還是急忙跑了出去。 這個時候,住在三樓最東邊的胡班主夫婦也開啟門走了出來,詢問出了什麼事。白若雪注意到他們二人面色通紅,額頭上不時滲出汗珠,胸口起伏不斷,還在不停整理衣衫,似乎剛剛做完什麼劇烈的“運動”。 白若雪讓其他人都在房間外面待著,不過趙懷月卻執意要一探究竟,她也只能同意了。但白若雪提醒他不能觸碰任何東西,他欣然同意。 桌子上除了那顆還在滴血的人頭外,還放著一串金色鈴鐺。鈴鐺用七顆珠子串在一起,每顆珠子上各刻著一個字,連起來為一句詩:在地願為連理枝。 牆邊上躺著一具肥胖的無頭屍體,從身上穿的華服來看應該是個有錢人。脖子被切斷的地方還在汩汩地往外冒血,地上已經淌開了一大片。而屍體後面的那一片白牆上,此刻卻用鮮血寫了一個大大的“恨”字,令人怵目驚心! 房間內有一扇推窗,現在徹底洞開著。 (兇手會不會是從這裡逃出去了?) 帶著這個念頭,白若雪趕緊來到窗外檢視了一番,結果卻令她大失所望。 這個房間所處三樓,窗外就是一條小巷,下面並沒有任何可以落腳的地方,靠近視窗處只有一根光禿禿的鐵桿。 看到這根鐵桿,白若雪這才想起今早梅香和萸兒說起過,這上邊的旗子原本寫著“來儀”二字,昨晚讓風給刮跑了。 除此之外,暫時沒有其他發現了。 這個時候,金掌櫃帶著丹陽知縣裴明友來到現場。一見到這血淋淋的兇案現場,金掌櫃嚇得腿都軟了,連忙退了出去。倒是裴知縣毫無懼色,神色鎮定地環視了一下房間周圍。 看到房間內的白若雪和趙懷月二人,裴知縣頗為不悅,出聲責問道:“汝乃何人?為何在此!” 白若雪連忙上前見禮,一旁的汪捕頭悄悄在裴知縣耳邊說了幾句,他的臉色才緩和下來。 “原來姑娘是丹徒縣衙的人,不知現場有何發現?” 白若雪搖了搖頭答道:“暫時還沒有,現在連死者是誰都還不清楚。” 裴知縣看了一眼桌上的頭顱,又看了無頭屍體的衣著,轉身吩咐道:“讓鄭都頭將那管家帶來辨認一下。” 沒多久,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就拎著成府管家前來認屍。 那管家見到屍體先是一驚,隨後便放聲大哭起來:“老爺!” “你確定此人就是你們老爺?”裴知縣再次確認了一句。 “錯不了!”管家非常肯定:“我跟了老爺這麼多年,不會認錯的。而且今晚老爺就是穿著這套衣服出的門。” 將管家帶下後,裴知縣感嘆道:“沒想到這逆賊竟在此殞命。” “逆賊?”白若雪一驚:“縣尊大人,此話怎講?” “這成金良表面上是本地富商,暗地裡卻是日月宗的門人,這些年積累下的財富就是為了犯上作亂之用。原本今晚收網,卻單單漏了他一人。之前以為他是收到了訊息逃走了,誰曾料想會在客棧之中身首異處。” 白若雪這才明白為何今天下午會禁止人員進出縣城,原是為了抓捕逆黨。 將成金良的屍體運走後,裴知縣將客棧所有人員召集了在一起,宣佈在案件未曾水落石出之前,誰都不允許離開客棧。他還在客棧四周派駐了官兵,由鄭都頭負責管控。 雖然所有人都怨聲載道,但這是知縣大人親自下的命令,誰都不敢違抗。 白若雪只能暗自搖頭,辦完公事後好好的回去不好嗎,非要留下看什麼雜耍。現在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