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拿著戲本又從頭到尾檢視了一遍,將其中幾處圈了出來。 “冰兒你看,這幾處圈出來的地方,都是詳細描寫犯案經過的部分。這些都被劃去了,估計是在修改的時候覺得寫得過於詳細不太妥當,畢竟這出戏演的時候不需要如此具體的肢體動作,象徵性往脖子上掐一下就行了。” “如此看來,我們還是要去將這出戏看上一遍才能知曉。” 白若雪嘿嘿一笑道:“那就又要勞煩知府大人代為安排一下咯~” 潤州府,蔣鐵生的戲班子剛剛結束了在此地的最後一場演出,大家都在連夜將東西打包,明天一早就要啟程返回江寧府了。 “當家的。”慕容曉芳將心中憋了已久的疑問提了出來:“咱們這次來潤州府,雖然演了不少場次,但每一場的價格都不高。再加上來回路費和住宿費用,我們這一次可並沒有賺到太多錢,花了這麼多精力,不太值得吧?” “曉芳啊,這你可就不懂了。”蔣鐵生擺出一副行家的樣子說道:“找人寫戲本要花錢吧?雖然這次崔公子和馬公子兩人的戲本都不用花錢,但這戲一火起來後,下次的戲本肯定要收錢了。再好看的戲,觀眾看上幾次後也都會膩,到時候就得花錢換戲。現在咱們到潤州府來,只需要將之前的戲再演上幾次就有錢賺,少點總比沒得好,同一個戲本又賺了一次錢,何樂而不為呢?” “難道以後咱們都要跑潤州府來多演幾次?” “當然啊,這樣戲本錢不就賺回來了麼?再說了,咱們是初來潤州府,剛開始要價肯定高不了。等到名氣打響之後,價格自然是水漲船高了。” 慕容曉芳想了一下,覺得蔣鐵生所說也有幾分道理,便轉身整理東西去了。殊不知,蔣鐵生從懷中取出一支玉簪,朝著慕容曉芳的背影發出一陣冷笑。 一路勞頓,待戲班子回到江寧府,已經是次日申時四刻了。 剛走進院子,留守的小徒弟巧雲趕緊跑了出來。 “師父,你可回來了!” “巧雲。怎麼了?”見到她那副慌張的神情蔣鐵生頓覺不妙,趕緊問道:“我們不在的時候,出了大事了?” “不,是知府老爺之前派人來了。說是如果今天師父來得及趕回江寧的話,晚上請咱們班子過去演戲。知府老爺點名要看那出新戲《幽篁鬼姬》。” 聽到是知府大人要看新戲,蔣鐵生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卻不敢怠慢,立刻點起人手準備晚上的演出。 “大偉、小婷,你們將今晚演戲的東西準備好。阿南,讓其他人把用不著的東西全搬進屋裡去。”他又回頭對巧雲吩咐道:“你去知府大人府上走一遭,就說我們過一個時辰之後就到。” 原先的時候白若雪看戲頗為放鬆,只是看個大概而已。不過這次看《幽篁鬼姬》的時候她相當全神貫注,將各種細節牢記在心。 冰兒更是拿著紙和筆,將與戲本上不一致的地方逐一記錄下來進行比對。 戲演得相當精彩,當慕容曉芳所飾演的白麵女鬼登場的時候,著實讓眾人吃了一驚。 只見她戴著一個白色的女鬼面具,一步一步緊逼負心書生,將一名含冤而死的舞姬演得惟妙惟肖。 戲演到最後,書生下了地獄,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鬼姬也散盡了怨氣,投胎轉世去了。一切也算圓滿結局了。 演罷之後,趙懷月再次招來蔣鐵生打賞了一番,對這部戲給予了肯定。 “多謝殿下讚賞!”蔣鐵生心中樂開了花。 “戲是好戲,不過嘛......”白若雪頓了一頓後又說道:“以後怕是再也看不到這麼好的戲本了。” 原本還笑容滿面的蔣鐵生,被白若雪說的這句話弄得有些懵了。 他和妻子相視一眼後,小心謹慎地問道:“不知大人此話怎講?” “蔣班主剛從潤州府趕回,也難怪不知此事。”白若雪的聲音變得鄭重起來:“前日,馬運升死了。” “馬公子他、他死了!?” 隨後,“啪嗒”一聲,白麵女鬼的面具掉在了地上,慕容曉芳失魂落魄地呆立在原地。 “曉芳,你太失禮了!”蔣鐵生訓斥道:“當著這麼多大人的面,成何體統?” 慕容曉芳也自覺失態,趕緊撿起面具後向眾人賠罪。 蔣鐵生露出一副心痛的樣子,嘆了一口氣說道:“唉,世事無常。戲班子離開江寧府之前,馬公子還來找過我,說是大晚上的撞了鬼,一直心神不寧,答應我的新戲本怕是要緩上一段時間了。沒想到這一去一來才幾天,這人就這麼沒了,怕不是真的讓鬼纏身了吧?” “馬運升可不是讓什麼惡鬼纏身,或者身染重病而亡。”白若雪加重了語氣道:“他是讓人在藥中下了砒霜,中毒身亡!” 話是對著蔣鐵生說的,講卻是講給慕容曉芳聽的。 剛才白若雪就覺得慕容曉芳在聽到馬運升的死訊之後,反應有些過於激烈。現在這句話一出,果然她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唉,馬公子這文采還是相當不錯的,我原本還想再請他寫個戲本。不知是哪個人如此心狠手辣,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