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早知道袁潤良會是這種表情,說道:“如果錦帶看到選單之後知道你不喜歡吃蓮子,而赫三平特別喜歡,那就有可能會設下這樣的詭計。你只會喝湯,就算中毒也不會太深。你邀請的客人,在你家中出的事,你們兩個人一起中毒,任何人都會第一時間認為兇手的目標是你,而不會想到其實兇手想殺的是赫三平。” “這、這種想法太荒謬了!”袁潤良根本不相信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按照大人這麼說,其他那幾個人一樣可以這麼做。” “不錯,確實可以。我只是找出各種可能性,然後將這些可能一一驗證之後排除掉,從而得出正確的結論。” “可大人怎麼敢肯定已經將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到了?” 白若雪展顏一笑道:“這不就是我要做的事?要設下這樣的詭計,那就必須知道你不喜歡吃蓮子這件事。在袁家,有多少人知道你不吃蓮子?” “這……”袁潤良稍作思考後答道:“阿標雖然是廚子,不過每天的選單都是前一天他擬好之後給我看過改好的,所以不會出現帶蓮子菜。熊沙兒是我的貼身戶衛,經常和我一起去外地做生意,他知道我和赫三平吃蓮子的喜好。範彪和錦帶倒是不清楚了,都是經常在身邊伺候的人,也許知道。” 白若雪暗想,這不是等於沒說嗎?昨晚進過伙房的人有可能全知道。 不過她還是耐著性子問道:“松雀呢?她昨天去幫夫人燉冰糖銀耳蓮子羹,也應該知道的吧?” “知道,有一次麗蘭讓她端來過燉好的銀耳蓮子羹,我明確告訴她過不吃蓮子。” 白若雪接著問道:“那麼夫人也該知道這件事?” “肯定知道。”袁潤良忽然怔了怔道:“大人,你這話什麼意思?麗蘭她昨天有去過伙房?” “袁老闆莫急。”白若雪依舊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只是在推算到底有人知道蓮子一事,你別多心。夫人昨晚確實沒人見她去過伙房,只是遣松雀去過而已。” 袁潤良這才鬆了一口氣道:“這就好……” “不過既然提起了夫人,有些話我不得不問清楚。”白若雪盯著袁潤良問道:“袁老闆可知尊夫人的過往?” “不清楚。”袁潤良回答得很乾脆。 “噢?這就奇怪了,袁老闆既然對尊夫人的過往一無所知,怎麼會貿然娶她為妻?” “這是我們婚前的約定。”袁潤良將他們兩人認識的經過說了出來:“那是去年中秋節的事了。那天我與幾個客人在畫舫上邊喝酒邊看胡姬跳舞。喝得醉醺醺的時候去,我走到外面賞月去了。沒想到那時候已經有人倚靠在圍欄處賞月,我第一眼就被這個月下美人迷住了。經過交談我才知道她叫郎麗蘭,來此地暫居。於是我就開始頻頻與她相聚,她也沒有拒絕。我的夫人之前已經意外身亡,麗蘭正是我心目中的女人。可當我提出要娶她為妻的時候,卻被她拒絕了。” “她沒有說是什麼原因嗎?” “一開始沒有,後來在我再三的追問之下,她才透露了一部分原因。她說自己是剋夫命,已經剋死過丈夫了。不過再問她就不肯多說了,只是和我立下約定,如果我真想娶她為妻,那就不能夠問起她的過往。” “所以你就答應她了?” “當然答應了。”袁潤良毫不避諱地說道:“我既然愛她,那就不會在乎她的過去,我也尊重麗蘭的選擇。” 白若雪加重了語氣道:“可你並不知道你其實是她第四任丈夫,而且前面幾任丈夫都是死於非命。尤其是第三任丈夫曲洪森,他是被人謀殺之後偽裝成意外。” “曲洪森?”袁潤良極力回憶道:“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白若雪提醒道:“就是那個向你打聽他嫂子石婧婧下落的公子曲洪林他哥哥。” “是他……” “曲洪林要找的石婧婧其實就是你的夫人郎麗蘭,石婧婧這個名字她是玉山縣的時候起的化名。她在寶豐縣和鉛山縣的時候,用的是呂悅容這個名字,這也是她的本名。” “她、她居然嫁過這麼多人……”袁潤良甚感驚訝,隨後解釋道:“不過我曾經答應過,不會去追究她嫁給我之前的事情。” “可曲洪林第二天就被人殺害了,這不得不引起我的猜測。” “又是猜測!”袁潤良對此相當不悅:“大人難道只會抓住一些細枝末節進行無端聯想?” “當然不是無端聯想!”白若雪正色道:“所有的一切,我都會找出合理的解釋。” “我堅信發生的這一切和麗蘭沒有任何關係。”袁潤良將眼睛閉起,用不耐煩的聲音說道:“大人,說了這麼久的話我有些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既然袁潤良下了逐客令,白若雪也不會再賴著不走,客套幾句後就起身告辭。 走到門口的時候,白若雪又回頭問道:“對了,熊沙兒、範彪和松雀,他們三人今天都在家中嗎?” “都在的,家裡出了這麼大一件事,凌大人吩咐所有人不得擅自離開宅子半步。” “那麼在哪裡能找到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