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月聽到之後,催促道:“快說出來聽聽。” 白若雪伸出兩根手指,說道:“能得到對照表、並且藏入菩薩像中的,最有可能的是兩種人。第一種人,他是日月宗的門人,為了某種原因而藏了起來。有可能是怕被人找到,但藏了以後不慎把菩薩像弄丟了;也有可能是他背叛了日月宗,將這樣重要的東西藏進去,作為保命的手段。” “如果是這樣的話,根本沒法知道是誰放的吧。那麼第二種是什麼人呢?” “第二種人,那就是密諜。” 夏瓊英問道:“你是說有可能是我們隱龍衛的人?” “密諜到底有哪幾種,我不清楚。不過我猜測是不是有密諜潛伏在日月宗的內部,發現了這個對照表,然後偷偷藏進了菩薩像之中。” “密諜嗎?”夏瓊英想了想後說道:“這對照表放進去已經好幾年了,如果這個密諜還活著的話,應該早就將這個秘密說出來了。既然這麼久還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他很有可能已經死了。” 白若雪贊同道:“我也是這麼想的,說不定他拿走對照表之後就已經死了。” 小憐問道:“如果日月宗的人發現對照表是他拿走的,把他殺了以後為什麼不將對照表換掉?” 夏瓊英卻說道:“如果我是這個密諜,絕對不會拿走對照表。我會偷偷抄錄下來,再藏進菩薩像中。日月宗既然沒有換掉對照表,應該是沒有發現這件事。” “有道理,雖然是不是密諜藏的對照表,現在很難說。”白若雪說道:“不過就算可能性再低,也應該試上一試。夏統領可以排查一下,隱龍衛之中有沒有人曾經在日月宗之中臥底,後來死了或者失蹤的,順藤摸瓜查下去的話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 “嗯,我等下就派人去查。” 白若雪再次看向趙懷月,問道:“光是因為日月宗的賬冊和對照表,直接派人將這些店鋪監視起來就行,殿下應該不會親自來到上饒縣。是還有其它重要的原因吧?” 趙懷月拿出一支弩矢說道:“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你後來送來的弩矢。本王已經命人核查過了,這支弩矢正是出自江寧府的軍械作院。” “就是那個任向桂任職的作院吧?” “正是,這支弩矢是去年十一月份做成的,原本這一批軍械是要分配到池州的府軍手中,不過卻被任向桂轉賣給了別人。” 白若雪奇怪道:“自那起軍械貪墨案之後,官員殺的殺,流放的流放。任向桂身為要犯,雖然也有立功贖罪的表現而免於一死,不過也應該流放數千裡以外了吧,殿下還能查到去年他所轉賣的一支弩矢的下落?” “任向桂沒有被流放。”趙懷月輕輕扇動摺扇道:“雖然以他之罪就算是流放三千里也不為過,不過考慮到江南東路倒賣的軍械都是經過了他的手,知道的內情太多,所以一直將他關押在提刑司的大牢。這一次倒是派上了用場,從他嘴裡得知了重要的訊息。” “難道是知道了誰是這批軍械的買家?” “只知道了一部分。”趙懷月微微搖頭道:“據任向桂交代,購買這批軍械的人身穿黑色罩袍,看不到臉。說話聲不陰不陽,只知道姓董,別人都叫他董老闆。” 白若雪失聲道:“是他!” 趙懷月趕忙問道:“你認識這個人?” “我們之前有一個案子,就是涉及到了這個董老闆。”白若雪把事情經過告訴了趙懷月:“一個多月前,揚遠鏢局接了一批暗鏢。送到池州地界的時候,卻被僱主遣人圍殺,三十多人只逃出了一人,這支弩矢就是從他身上取出的。而這個僱主,就是殿下口中所說的董老闆。” “啊,原來本王進來的時候你們在討論信州和池州的事,就是為的這個案子。”趙懷月恍然道:“這麼說來就是這個董老闆得了這批軍械之後,又用來劫殺鏢隊。可是既然他都走了暗鏢,為何還要自己劫殺自己的鏢隊?鏢隊裡應該沒有誰知道押運的貨物究竟是什麼東西吧?” 白若雪稍作沉吟後說道:“如果不是為了掩蓋貨物,那就是為了掩蓋目的地。根據倖存的楚鳴龍所言,鏢隊在進入池州以後轉道去了一個叫東蔓谷的地方,就是在那裡遇襲的。我猜,這個東蔓谷也不是他們的目的地,只是為了劫殺鏢隊方便。他們不想讓別人知道貨物被運到了哪裡,所以將鏢隊全部滅口。” 趙懷月聽後一時間沒有再說話,只是收攏摺扇,輕輕敲打著自己的手心。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說道:“如果這個董老闆想要殺人滅口,這就說明他的這筆貨物非同尋常,根本見不得光。他又從任向桂這裡夠入了大批軍械,所以本王猜測,這一批貨物極有可能就是從任向桂那裡買到的軍械!” “有這麼多嗎?根據楚鳴龍所言,這批貨物裝了足足有十大車之多。” “十大車的話應該還裝不下。”趙懷月說道:“因為買家的樣子令他印象深刻,所以任向桂對所售的軍械數量記得非常清楚。一共是五百套鎧甲、兩百把鋼刀、兩百支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