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冰兒姑娘?”凌知縣詫異地見到冰兒站起身朝那個侯二走去。 冰兒寒著臉走到了侯二他們那一桌前,朝他瞥了一眼。 那侯二還不知收斂,反而嬉皮笑臉道:“喲,這麼俊的小娘子怎麼過來了?是不是看著哥哥我風流倜儻,被迷倒了?要不讓哥哥來疼你一下,哥哥可比那老傢伙勇猛多了!” 邊上那些鏢師聽了都大笑起來,更有甚者還在一旁不停地起鬨。 冰兒臉上的寒意更甚。沒有人看到她是怎麼出手的,只是聽見“鏘”地一聲,她手中的劍已經落回到了劍鞘之中,侯二手中的酒杯應聲一分為二。 侯二臉笑容瞬間凝結在了臉上,也不知是酒水灑落了還是怎麼地,他褲襠間溼了一大片。 冰兒面若寒霜道:“倘若再敢在此饒舌,下次便取下你的舌頭!” 眾鏢師見狀,立刻都‘唰’地一聲全站了起來,對著冰兒怒目而視。 正當混戰一觸即發的時候,一個強而有力的聲音響了起來:“都給我坐下!” 從二樓包間裡面走出一名俊朗的年輕男子,站在欄杆處朝眾鏢師大聲呵斥道:“都吃得太飽了是吧!?” “少、少爺……” 眾鏢師見狀,都啞火了,一個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白若雪抬頭望去,卻見那位少爺英氣勃發,身上散發著壓迫感,看起來應該是一名練家子。在他的邊上還站著一名更年輕的公子,不過眼神中卻透著一股自傲。 白若雪悄悄向凌知縣問道:“這人是誰?揚遠鏢局的少爺麼?” 凌知縣輕輕點了點頭,小聲答道:“他是揚遠鏢局總鏢頭楚旭傑的兒子楚鳴龍。” 楚鳴龍快步走下樓梯,來到凌知縣面前恭恭敬敬向他行了一個禮。 “不知凌大……伯在此,” 楚鳴龍才說了半句話,就見凌知縣朝他遞了一個眼色。他立刻會意,馬上就將話頭拐了個彎。 “底下的人不懂事,冒犯到伯父了。小侄給伯父賠不是,還望伯父大人有大量,原諒小侄這一次。” 那些個鏢師見到自家少爺都鞠躬道歉,哪還敢坐著不動,也一個個趕緊起來認錯。 “罷了,賢侄不必多禮,此事就算過去了。”凌知縣朝他擺了擺手道:“你們剛從外面押鏢回來嗎?” “正是,回來的時候剛好押到一批迴上饒縣的貨,多賺了一筆。”楚鳴龍又說道:“小侄就不打擾伯父用膳了,等這批鏢交付後,小侄再登門拜訪伯父。” “好。”凌知縣點了點頭道:“替我向令尊和令堂問好。” “小侄一定將伯父的問候帶到。” 說罷,楚鳴龍朝店小二吩咐道:“小二,拿六隻肥雞,再拿二十個饅頭帶走。” 之後他又對眾鏢師大聲喊道:“吃飽喝足了就趕緊出發,少在這裡丟人現眼!” 眾鏢師趕緊將手中酒肉送入口中,然後一股腦兒走出了客棧。 楚鳴龍朝凌知縣拱了拱手道:“小侄先行告辭了!” 見到凌知縣朝他點頭之後,他才離去。樓上和他在一起的年輕公子也緊隨其後走了出去。 半路上,那名年輕公子沉聲問道:“哥哥,這老頭是誰啊,你怎麼對他這麼客氣?咱們揚遠鏢局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什麼場面沒見過,今日為何見你這麼憋屈?” 楚鳴龍皺了皺眉道:“吟鳳,做咱們這一行的,需要和黑白兩道都打好關係,切忌隨意得罪別人。不然不知不覺中就結了個仇家,到時候被人揹後捅了刀子都不知道。” 楚吟鳳有些不以為然道:“這老頭子有這麼厲害?” “老頭子?他要咱們鏢局關門大吉,那隻不過是舉手之勞!”楚鳴龍神情嚴肅道:“人家可是上饒縣的縣太爺,就算是爹見到了都要恭恭敬敬,不然還想在這裡做營生?” “縣太爺!?”楚吟鳳這才有些緊張:“那怎麼辦,我們都已經得罪他了,他會不會來找我們的麻煩?” “那倒是不會。今天他穿的並不是官服,想必是另有事情要辦,剛才也沒有表明身份。等到回去將鏢交了,我和爹擇日上門拜訪一趟,這件事便過去了。” “那就好。”楚吟鳳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那些傢伙經常口不擇言,回去之後要讓爹好好敲打敲打他們,不然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禍從口出!” 說到這裡,他又特別叮囑道:“你也是,別覺得仗著揚遠鏢局的名頭就天不怕地不怕。你第一次跟我出來押鏢,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千萬不要小瞧任何一個人。” “知道啦!”楚吟鳳又開始不耐煩起來。 酒足飯飽之後,白若雪他們又重新啟程,在日落西山之前堪堪趕回了縣衙。 一踏入大門,凌知縣就即刻命人將梁捕頭叫到了面前:“紫元觀發生了一件命案,死者是應老大人的千金。” 梁捕頭聽後心中一緊,好不容易前一起案子才了結,這又來新案子了。 “你即刻帶人去紫元觀,將應小姐的遺體連同她的丫鬟楊柳一併帶回,務必明天午時之前回來。去了以後在紫元觀留下兩個人,凡是觀中弟子出入必須兩人同行,並且登記在冊。” “卑職明白,這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