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順著清羽所指的方向望去,見到一名三十多歲的女冠正在清洗著午膳要用到的蔬菜。 這位清嵐道長風姿綽約,即使身著一身道服也掩蓋不了她那豔麗的容姿。 “清羽師父,我們進伙房不太方便,還是麻煩你將清嵐道長請出來敘話吧。” 清羽答應道:“大人客氣了,我去去就來。” 於是清羽走進伙房,到清嵐身邊悄悄說了兩句。 清嵐聽到後先是吃了一驚,轉頭朝白若雪他們看來。她又問了清羽幾句話後,將手在圍裙上擦了幾下後摘下,然後跟邊上的女冠交待了一句後便朝他們走來。 小憐見清嵐長得花容月貌,不禁有些可惜地說道:“這麼漂亮的道姑,卻遁入空門了,真是暴殄天物。” “噓……”白若雪趕緊將食指豎在嘴邊,示意她噤聲:“小憐,這可不能亂說。” 小憐不解道:“怎麼了,夸人家長得漂亮也不行?” “說的不是漂亮不漂亮的問題,而是‘道姑’這種稱呼是對別人的不敬。” “咦,還有這種說法啊。” “當然。”白若雪告訴她:“‘三姑六婆’這個詞聽說過吧?裡面的‘三姑’指的就是尼姑、道姑和算卦的卦姑。這是坊間對她們的一種蔑稱。” “那該怎麼叫?”小憐歪著頭問道。 “當面稱呼為師父或者道長,修為較高的可以尊稱為仙姑。至於我們私下裡,可以稱她們為女冠。” “原來還有這種講究啊。” 兩人正說得起勁,清嵐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 “貧道清嵐見過諸位大人!”清嵐朝眾人打了個稽首,然後問道:“剛剛聽清羽說起,這觀裡似乎出了大事,大人們要找貧道問話?” 凌知縣答道:“確實出來一件大事,這裡說話不方便。不知道這邊有沒有清淨一些的地方,咱們需要慢慢聊。” 清嵐想了想後說道:“那不妨去貧道的臥房裡聊吧?” “行,那就請清嵐道長帶路吧。” 清嵐將他們帶回臥房,又為眾人倒上了茶水。 白若雪示意道:“清嵐道長無需客氣,我們只是想問上幾個簡單的問題。” 她先是將翠竹小居發生命案的情況簡要敘說了一遍,然後問道:“昨天是清嵐道長當值,我想先知道一下平日裡當值的師父需要做些什麼事情?” “沒想到道門清淨之地居然發生了這般不祥之事......”清嵐感嘆了一番後答道:“輪到當值的弟子,早上卯時負責敲鐘喚眾人起床,晚上亥時負責敲鐘喚眾人就寢。白天負責開門迎客,然後領誦早課和晚課,晚上鎖門以後在觀中巡夜。” “開門的鑰匙是由當值的師父攜帶的吧,昨天清嵐師父的鑰匙可有離身?” “絕對沒有。”清嵐斬釘截鐵地答道:“昨天上一班弟子將鑰匙交給貧道之後,到今早交接為止,鑰匙一直帶在身邊沒有離身過。” 白若雪看向居舍那道門,問道:“居舍的門在晚上上鎖以後,會再清點一遍別觀裡的弟子數量嗎?” “會的,晚上敲完鍾之後,當值的弟子需要去居舍裡全部檢查一遍,看看有誰還沒就寢。確定人齊了以後才會將居舍的門鎖上。” “那麼像應小姐這樣在觀裡借宿清修的人,晚上也會去看看她在不在小居里?” “那倒是不會。”清嵐微微搖頭道:“人家是客人,我們怎麼好意思去查人家的行蹤。像應小姐那樣能住在翠竹小居的人,一般都是有頭有臉的有錢人家。他們都是捐了不少香火錢的,所以我們不會前去打擾。如果遇到有什麼需要,他們會在用膳的時候提出,我們會盡快安排弟子去處理。即使像應小姐的丫鬟楊柳那樣住在居舍客房裡的客人,我們也不會去查行蹤的。” “這樣一來,如果晚應小姐她要走去主觀,那也是有可能的咯?同樣,其他人如果之前混入觀中找個地方藏起來,等到晚上再趁機溜進翠竹小居殺害應小姐,也可以的吧?” “這不可能,除非兇手在酉時之前就溜進別觀裡藏起來,不然絕無可能。” 白若雪追問道:“這是為什麼?” “雖然居舍的門是亥時才上鎖的,但從主觀通往別觀的岔路口也設有一道門,那道門酉時就上鎖了。” “誒,那裡也有一道門?” 白若雪來的時候只顧著聽衍虛子訴說案情,有沒有這道門還真沒留意到。 “我也看見了,確實有這麼一道門。”冰兒證實道:“而且門邊上還站著一位師父在迎客。” “對,每天輪到當值的弟子會站在那裡迎客,其實這麼做的最主要目的是防止男信眾誤闖居舍。每次有信眾前來,當值的弟子都會遣其他弟子帶著信眾去偏殿進香拜祭,並記下來訪的人數。酉時鎖門之前都會核對進出的人數,以防有信眾在別觀逗留。” 白若雪又問道:“迎客的師父總有有事離開的時候吧,比如用膳、解手之類。這個時候豈不是沒人值守了?” “觀中有規定,遇到臨時有事必須找其他人過來頂替,直到當值的人回來,中間不允許脫人。” “那麼昨天清嵐師父在值守的時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