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世事無常。”白若雪蹲在地上看著眼前的死者,感嘆道:“之前還看到曲公子在大街上打聽訊息,沒想到才隔了幾個時辰就一命歸西了。” 這是谷香坊西面的一條小巷,躺在地上的死者正是曲洪林。他俯臥在地上,側著臉瞪大了眼睛,雙手死死捂住脖子,整個人浸在一大片血漬之中。 原本白若雪都已經睡下了,沒想到凌知縣派人來告知發生了命案,她只好匆匆換上衣服趕了過來。 白若雪將曲洪林的遺體翻向正面,然後與冰兒兩個人一起把他的手拉開。 梁捕頭提著燈籠在邊上幫忙照亮,結果看得頭皮直髮麻。 “一劍割喉,乾淨利落。”冰兒皺著眉頭說道:“這兇手好狠,下手毫不猶豫。不僅喉嚨被割斷了,連頭都差一點被直接割下。看樣子,兇器是一把相當鋒利的匕首。” 白若雪檢查了一下傷口,說道:“兇手和曲洪林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要下如此的狠手?從傷口來看,兇手應該是背後突然用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拿匕首割斷了喉嚨。” 小憐摸了摸下巴道:“那就不會是謀財害命了,倒像是仇家上門尋仇,不然不會這麼狠。” 白若雪在曲洪林身上摸索了一下,找到了一個荷包,開啟後發現裡面有不少銀兩。又將身上檢查了一番,玉佩、戒指這些也都在。 “看起來確實不是圖財,兇手殺完人之後就離開了。” 白若雪又翻了幾下,又從荷包裡摸出一把鑰匙。湊到燈籠底下一瞧,鑰匙正面刻著“萬安客棧”四個字,反面則刻著一隻老虎圖案。 “萬安客棧?曲洪林是住在那裡的嗎?” 冰兒從一名捕快手中接過燈籠,朝四周照了一圈,發現右邊的牆壁上盡是噴濺狀血跡,應該是曲洪林遇襲後濺上去的。 她又往地上照了一下,有一排模糊的帶血足跡向小巷的深處延伸,不過十幾步之後就基本看不出來了。 “梁捕頭,這條小巷再往裡有人家居住嗎?” “有的,盡頭通向的就是報官者盧倫的家,不過那是他家後院的小門,平時這條巷子基本沒有人會走。這個盧倫是個紈絝子弟,仗著他老子有錢,一天到晚花天酒地。不過年前剛剛成婚,他老子為了看住他,讓他娶了縣城裡有名的潑辣小娘子芮娘,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小憐一臉幸災樂禍:“嚯嚯,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今天盧倫又偷偷溜出去喝酒,回來抄近路往這裡走,不小心摔了一跤。回家抱老婆的時候才發現,手上全是鮮血,這才趕緊來報官。” “摔了一跤後手上沾到了血?” 冰兒朝那灘血漬照了一下,果真發現上面有個手印。不過除了這些以外就再也沒有找到其它痕跡,兇手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 白若雪問道:“盧倫夫婦現在何處?” “報官之後他們夫婦帶著凌大人找到了這裡,然後凌大人跟著去他們家問話了。” “把曲洪林的遺體運往義莊吧,然後命人將這條小巷封鎖。我們去盧倫家,聽聽他們怎麼說。” 白若雪在梁捕頭的帶領下穿過小巷,從後院的小門進到了盧家。進去的時候,凌知縣已經差不多快結束問話了。 白若雪拿起盧倫的證詞看了一遍,問道:“你在回家的路上,可有碰到過可疑之人?” 盧倫的酒勁早就已經嚇醒了,結結巴巴地答道:“沒、沒見著,我那時候喝得暈暈乎乎的,時間也很晚了,沒注意路上有遇到什麼人。” “那你摔倒之後就沒有發現地上倒著一個人?” “那條巷子我平時都不往那裡走的,今天喝酒喝晚了,怕被娘子罵,所以才抄了條近路。巷子裡面漆黑一片啥都看不清,我還以為被石頭給絆倒了,誰會想到是個死人?晦氣!” 白若雪又問道:“那你又是在什麼時候發現不對勁的?” “我回家後被娘子訓了一頓,說今天特意去普惠寺求子,卻等我等到現在才回來。我摟著娘子想進屋去親熱,這才發現娘子的衣服上被我弄到了血跡。我想起之前跌的那一跤,就跑回去看了一下,沒想到發現地上躺著一個全身都是血的死人,就跑去報官了。” 盧倫這番話聽得一旁的芮娘直朝他翻白眼:“你這人怎麼什麼話都往外說啊!” 盧倫犟嘴道:“大人問話,我當然是知道什麼說什麼。” “那你可有見過死者?” “大人,我當時嚇得魂兒都掉了,哪裡還敢去看他的臉啊!” 白若雪提醒道:“他叫做曲洪林,這幾天一直在街頭到處找人問事情。” 盧倫想了想後說道:“曲洪林?沒見過,我也沒聽別人說起過這個人。” 倒是一旁的芮娘叫了起來:“噢,是他呀!” 白若雪趕忙問道:“他也問過你嗎?” “我倒是沒有碰到過他,不過今天我們一起去普惠寺求子的姐妹之中,確實有人提前過。說是有一名姓曲的公子,逢人就打聽他嫂子的下落。” “原來他要找的人,是他的嫂子啊……” 那天白若雪她們雖然遇到了曲洪林,但因為表明了不是本地人,所以沒有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