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楊柳默不作聲,白若雪繼續說道:“那晚本就沒有月光,房間裡也沒有任何照明,黑漆漆一片。庭前燕進來之前就早已認定這個房間是清嵐道長的,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多想,將你抱上了床。再加上那天你身穿一件灰色的布衣,與眾位道長的道袍較為接近,庭前燕完全沒有發現其實他所擁之人根本不是清嵐道長。” 經過短暫的沉默,楊柳重新開口道:“大人所說的只不過是有這樣一個可能而已,也有另一種可能。” “你且說說看,說不定我的假設不成立。” 楊柳緩緩說道:“大人之所以會認定庭前燕所到的房間是奴婢的房間,是因為清嵐道長那天當值。敲鐘的人既然是她,那麼庭前燕遇到的人就絕不可能是她,因為那天她很忙,不會這麼早就出現在自己的房間裡,對不對?” “怎麼,你不同意這個推論?” “不,這個推論奴婢覺得沒有問題,但是奴婢認為還是有另一個可能的,那就是庭前燕其實是在其他道長的房間。” 白若雪眉頭一揚,問道:“你認為庭前燕那天晚上去的既不是清嵐道長的房間、也不是你的房間?” “奴婢就是這樣想的。”楊柳接著往下說道:“大人之所以認為庭前燕那天晚上是在奴婢的房間裡,無非是因為奴婢是客人,清嵐道長不會過來查房。可如果庭前燕進入的那個房間,是已經查過的,那又會是怎麼樣呢?” “哦?你想說他是等清嵐道長查過房以後,才走進某個道長的房間?” 楊柳點頭道:“奴婢就是這個意思。查過的房間,不會再去查第二次。如果這個時候庭前燕再進去的話,就不會被發現了。” 白若雪略做思考後便說道:“要證實這一點很簡單,查房是敲鐘之後才進行的。庭前燕,你是在何時聽到鐘聲?” 庭前燕想了想後答道:“鐘聲小人還真聽到了,那個時候小人剛剛將那名女子抱上床。聽到鐘聲響起後小人還嚇了一大跳,躲在角落裡等了一小會兒,聽到沒有動靜了才繼續。” 白若雪轉向楊柳說道:“聽到沒有,鐘聲敲響的那個時候庭前燕已經在房間裡了,所以不存在等查房之後再進房間。” “他、他一個採花大盜說的話,不足為信。也有可能他是為了脫罪,想要誣陷奴婢!” “庭前燕何時誣陷過你?”白若雪反問道:“首先,他一直以來都以為那天遇到的人是清嵐道長,直到剛剛才知道弄錯人了。其次,如果他真的有心要誣陷你,剛才在得知那人不是清嵐道長、聽到我說出你的名字以後,一口咬定那天的人是你就可以了。可他有嗎?他沒有。在問起鐘聲的時候,他依舊說的是‘那個女人’,而不是你楊柳!” “這......”楊柳自知理虧,便不敢再接下去說。 “其實能證明庭前燕在你房間的證據還有,既然你不肯承認,那我就逐一說下去。” 白若雪指向最西面的房間,說道:“最西面的房間就是清嵐道長的,邊上那間是你以前住的,再往東那間住的是清羽和另一位女弟子。再往東的那幾間不太可能是那天庭前燕去的房間,因為離清嵐道長的房間太遠了,庭前燕他應該不會弄錯。這三間房間裡首先排除的就是清羽她們所住的那間,因為裡面有兩個人住,所以庭前燕不可能進去。庭前燕跑出房間後聽見東面有人走近,還有說話聲,他肯定只能往西原路返回,那個時候他躲進了一個房間。而清嵐道長的房間就是在最西面,如果庭前燕之前是在她的房間,那麼再往西就應該沒有房間了。” 清嵐聽到後驚覺道:“啊對了,他聽到的腳步聲和說話聲,應該是貧道查房結束以後,去清羽她們房間進行交接。和清羽同住的那名女弟子輪到第二天當值,貧道要將今天發生的一些事情跟她說一聲。” 白若雪看著楊柳問道:“聽到沒有,清嵐道長去的是清羽的房間,而庭前燕聽見聲音是東面傳來,他又躲在西面的一個房間。進去以後他看見床上放著清嵐道長收下來還沒疊好的衣物,於是拿走了一雙襪子。那麼他之前所在的房間,只有可能是你的!你還有什麼好狡辯?” “那天、庭前燕確實是在奴婢的房間......”楊柳低著頭,終於承認了。 “你總算肯說實話了。” “你、你這賤婢!”應慶文指著楊柳破口大罵道:“竟敢以下犯上,弒殺主子!?” “老爺,奴婢只是承認那天被庭前燕輕薄了,小姐遇害一事與奴婢無關啊!”楊柳急忙辯解道:“奴婢還是清白待嫁之身,要是讓人知道被採花大盜玷汙了,那奴婢以後還怎麼做人?就算跟別人說庭前燕是個天閹又如何,有人會相信嗎?這種事情只會越描越黑!” “這個......”應慶文不得不承認楊柳說得很有道理。 楊柳見到自己的說辭有效,便繼續說道:“所以奴婢只能將此事隱瞞下來,不想被別人知道。奴婢知道這樣做不對,但奴婢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還望老爺寬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