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東垣剛走進祥雲客棧,店小二便殷勤地笑臉相迎。 “許公子,回來了?”他擦了擦桌子說道:“要吃點什麼?” “你就隨便給我炒兩個菜,再來兩個饅頭,我回房裡吃。” “哎,好嘞!”店小二聽到後立刻答道:“公子稍候,吃食馬上送到。” 雖然之前和谷嶽林當眾爭吵了一番,然而此刻許東垣的臉上卻並沒有一點不快之色。 他回到二樓房間,將門小心掩好,然後坐到桌前拿出剛才藏在掌心的一個小紙團。 他滿懷期待地將紙團開啟,上面寫著一行娟秀的小字:今夜子時,東側圍牆。盼君一聚,互訴衷腸。 “玉妹!”許東垣看著紙團上的字跡,不禁偷著樂道:“等著,今晚我一定準時到!” 這是之前谷遺玉催促他離開的時候,趁機偷偷塞到手中的,他一到手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咚咚咚!” 許東垣正樂不可支,從外面響起了敲門聲:“許公子,吃食送到了。” 店小二將鹽煎丸子和爆雙脆擺到桌上,又擺上饅頭和碗筷,隨後就要離開。 “等一下,再給我拿一壺好酒來,今天本公子高興!” 許東垣邊饅頭就菜,邊坐等美酒,樂在其中。 他這邊正樂呵著,那邊的谷嶽林可高興不起來。即使回到了屋裡,他依舊板著一張臉。 待到在書房坐定,谷嶽林終於忍不住開口道:“玉兒,爹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再和那個姓許的小子來往。可你倒好,非但不聽爹的話,今天居然在大白天就和那小子黏上了,真是豈有此理!” “爹,你真的誤會了!”谷遺玉拉住父親的手道:“今天我帶著暮澐去東屏山遊玩,回到家門口的時候剛好遇到了許公子。他只是和我打了一聲招呼,我們話都沒說上兩句,你就將我趕回屋了。” “你可別糊弄你爹!”谷嶽林見到女兒撒嬌,氣已經消了不少,可嘴上依舊不肯罷休:“你以為爹剛才看不出來你們兩個的情意?爹可是過來人,當年和你娘恩愛得很,你們那些可都是爹玩剩下的。” “既然你也是過來人,怎麼就不能理解我們呢?” “別說傻話,我和你娘那是門當戶對。可你和那小子呢?”谷嶽林耐心地說道:“咱們谷家雖稱不上大富大貴之家,可祖上也出過好幾個做官的,也算是官宦之家。他呢,他有什麼?以後要是你真的嫁個這麼個窮小子,吃苦的人還不是你自己?” “他可是考中了舉人,這還不算厲害?” “舉人?”谷嶽林可被自己女兒給氣笑了:“舉人要多少?在一個縣城了可能一個舉人就很了不起了,可這裡是哪兒?是京城,天子腳下。說不定隨便去街上一逛,拿把豆子一撒都能撒到好幾個朝廷命官。舉人可不值錢,赴京趕考的哪個不是舉人?連你爹都是!” 谷遺玉有些不服氣道:“爹,你自己也只不過是個舉人,卻一定要別人中進士,要求是不是太高了?依女兒看吶,現在才是門當戶對!” “傻丫頭,你爹雖然不是當官的料,不過卻將你爺爺留下的家產翻了不止一倍。那小子要是中不了,能有一番作為也未嘗不可。可他來京城是做什麼來了,不就是趕考嗎?明年春闈轉眼即到,他不好好用心準備,卻還在和你卿卿我我,大器難成!” “也對啊……”不過谷遺玉又轉念一想道:“萬一人家真的中了進士,那你同意我們倆的事嗎?” “玉兒啊,你娘走得早,爹就你一個寶貝女兒,可捨不得你跟著別人吃苦。要是那小子真有出息,那爹也不見得一定會反對。”谷嶽林拍了拍女兒的手道:“可依爹看吶,他不像是有出息的樣子,爹看人可準得很。又或者等他真中了進士,還會看不上你了。他真要是變了心,這種男人你還念著幹嘛?還不趁早讓他滾蛋!” “爹!”見到谷嶽林這樣說自己的情郎,谷遺玉有些不悅:“許郎他可不是那種人!” “喲,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就幫著外人說話了?”谷嶽林還沒來得及回答,門外就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這以後真要是嫁了人,那還了得?” 谷遺玉立刻朝門外望去,面對走進來這個花枝招展的女人,她臉色厭惡之色表露無疑。 “我在和爹說話,你在外面偷聽什麼?好不要臉!”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你說得這麼響,我想不聽也不行。”那女子卻也不好惹,回懟道:“自己出去勾搭不三不四的男人讓別人家看笑話,把谷家的臉都丟盡了,還敢說我不要臉?” “妙妍!”谷嶽林皺了一下眉頭道:“你少說兩句!” 谷遺玉不甘示弱道:“我丟谷家的臉又關你什麼事?你又不姓谷,你只不過是個外人!” “你!” “玉兒!”谷嶽林斥責道:“怎麼和你母親說話呢?還不趕緊道歉!” “我只有一個母親,她早就已經不在了!”谷遺玉朝著那女子大叫道:“她才不是我的母親!” 說罷,她就賭氣衝出了書房。 “老爺,你瞧瞧這女兒都被你寵成什麼樣了?”妙妍指著谷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