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樹茂既已認罪,接下去就只等將廢井中的屍骨找出來了。 趁著這個空當,白若雪便順便了解了一下他與李天美之間事情。 “我以前在外面做些小生意,各地到處跑。那一年路過宣州的時候,我借宿在一戶姓李的人家家中。他們家有一對姐妹花,都生得國色天香,不過那段時間妹妹不在家中,只有姐姐李天美在。我見天美她姿色頗佳,見到我的時候又經常媚態叢生,便猜測她是不是意屬於我。於是我送了她一些小首飾之後,很輕易就把她弄到了床上。在我借住在李家的十多天裡,我們私會了好多次,她便求著我帶她回京城。我那時候已經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又剛好沒有成婚,就向她爹孃提親了。李家本來就生活困苦,姐妹兩人到了年紀都還未出嫁,見到我願意出一筆錢娶了天美,他們夫婦簡直求之不得。我也沒在那邊擺酒席,就直接帶著她回了開封府。” 李天香說道:“那個時候親戚家在縣城裡開了一家酒樓,有個廚子剛好有事要離開一段時間,於是就讓我過去幫廚幾天。等到我回家之後沒見到姐姐,爹孃才告訴我姐姐嫁給了開封府的一個商人,已經隨他走了。自此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姐姐。” “怪不得啊。”白若雪恍然道:“本官之前還在奇怪,明明你不是廚娘,燒的菜餚卻不輸給酒樓的大廚。就算是因為這些宣州特色菜在這邊吃不到、我們有一種新鮮感也說不太通。畢竟之前我們是在江南東路待過很久,不會完全沒吃過宣州菜。現在看來,是因為你在酒樓待過一段時間。” “在我嫁給韋十四之前,那邊的酒樓忙的時候我時不時會去幫上一段時間,久而久之也學會了不少菜式。” 謝樹茂魂不守舍地坐在地上,繼續說道:“誰曾料想,她是一個愛慕虛榮、貪圖享樂的女人。到了開封府之後,她很快被這裡紙醉金迷的生活所吸引,開始大手大腳花錢。開始的時候,我是能依著她就依著她,可是她卻變本加厲,根本就不考慮家中的實際情況。我只是一個做小生意,一年到頭各地奔波賺的錢也是有限,很快家底就被她掏了個一乾二淨。她花我的、吃我的,把錢作踐完之後卻揹著我和向仕強好上了!” “你一直都沒有發現?” 謝樹茂自嘲道:“我雖然也有所懷疑,但是因為要去外地做生意的緣故,時常不在家,根本沒這麼多時間去查這種事情。我也自己騙自己,覺得她不會做出如此不知廉恥之事。” “那麼說,你發現她和向仕強的醜事,只是剛好湊巧?” 謝樹茂點了點頭:“那次我生意做得比較順利,就提早十來天回家了,也沒有託人告知天美。回家的時候天色有些晚了,我敲了半天門她才出來開門。她問我怎麼突然回來了,我見她神色慌張、衣衫不整,就起了疑心,後來的事情大人已經知道了。” “李天美失蹤之後,竟沒有人起過疑心?” “我回家的時候並沒有人看到,我也沒和人說起。將井填埋之後,我就將家中她的衣物、首飾一併帶走,趁著一大早城門開放的時候混出了開封府,然後去周邊的小縣城找了一個地方躲起來。過了十幾天之後我重新返回家中,假裝發現她的東西不在了,做做樣子找了一天以後找里正報失蹤。後來官府認定她捲走了財物與人私奔,此事便不了了之。至於向仕強,我之後才知道他在事發之前就騙蔡二孃去外地做生意了,其實一直就偷偷住在我家。所以根本就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還以為他客死異鄉了。自此以後,我怕被人發現井中的屍體,也不敢再去做生意了,就靠著自己會算賬目的本事,給酒樓當個賬房先生賺點餬口錢。” 過了好久,廢井底下的兩具屍骸都被挖掘了出來。即使早已化成了森森白骨,還是能從身上附著的衣服款式辨認出,這是一男一女。 屍骸被運走之後,白若雪朝他說道:“走吧。” 謝樹茂站起身來低頭朝外面走去,嘴裡還唸叨著:“我這輩子苦啊,好不容易掙了些錢,被那女人花得一乾二淨不說,還因此弄出了人命。我累了,早死早超生吧......” 白若雪對他抱有一絲同情,明淨寺中被殺的悟德也是如此悲慘。只不過既然已經觸犯了律法,那就必須接受裁決。 趙懷月對白若雪道:“這三起案子算是徹底了結,可是延定來此的目的我們卻依舊不得而知。” “殿下是擔心日月宗會繼續從中作梗?” “這一點是肯定的。”趙懷月的臉色沉了下去:“延定來了之後,到底有沒有與一哥見過面?如果見過,他們之間說過什麼?如果沒有,他又是想傳達什麼訊息?日月宗接下去的目標,又是什麼呢?” 京城郊外的一間院子,依舊是涼亭之中,依舊是兩人在端坐對弈。只不過與宗主對弈之人,換成了白髮老者白虎護法。 “宗主。”朱雀走進來道:“剛剛離火堂堂主羅煜譴人送來密函。” 她取出一封上面印有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