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刑院簽押房中,白若雪正與趙懷月對坐而談。 “沒想到兩起案件的真相居然會是這樣。”白若雪看著手中的這份供詞,自嘲道:“原本以為是兩起毫不相干的案子,最後卻以這般神奇的方式聯絡在了一起,我是萬萬沒有預料到的。一開始,我有一部分的猜想是正確的,卻又被精湛的演技騙了過去,真是看走了眼......” “被騙的可不止你一個。”趙懷月笑著搖了搖摺扇:“咱們幾個不都被騙了過去嗎?不過如果你剩下的猜測也是正確的,那等到萸兒回來,延定的案子就可以塵埃落定了。” 正說著,萸兒就從門外跑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小包東西。 “白姐姐,我已經把你要找的東西找到了!”她大大咧咧地喊道:“果然如你所料,東西還在,不過已經完全臭掉了!” 萸兒把那包東西一開啟,一股惡臭便開始在房間中四散瀰漫。粗布包裹的是一顆腐爛不堪的雞頭,雖然其它部分已經無法辨認,但是那揚起的大片雞冠依舊清晰可見。 延定受到重創的下體,頭顱後腦處的創口,牆上消失的日曆,被偷走的大公雞,腐爛的公雞頭,嫁禍謝樹茂的肖利全,被替換的兩顆頭顱,一條條線索逐漸串聯在了一起。 白若雪托起雞頭一看,輕笑一聲:“延定一案,這缺失的書頁也找到了!” 趙懷月問道:“可是還有一顆頭顱沒有找到吧?” 她將那顆臭烘烘的公雞頭重新包裹了起來,找了一個木盒子裝好,然後才說道:“頭顱的去向也好,殺人的兇手也好,等到明天郭都頭把青梅坊和澄泉坊的概貌圖送來,應該就能找出來了。不過我擔心的是另一件事情,恐怕咱們這一次抓不住那個人的狐狸尾巴。” “你指的是日月宗那個不知名的高手嗎?” “是啊,從他果斷將延定斬首之後分別拋屍這點來看,恐怕他已經全身而退,現在就算找到據點也可能只是一個空殼子了。” “那也沒辦法,先將眼前的案子處理掉。之後的事情,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勢而為吧。” “哈欠......”萸兒伸了一個大大懶腰道:“這麼晚了,你們還不睡覺嗎?我可是要困死了......” “你先洗洗睡吧,我還要再整理一下線索。” “那好吧,我先睡覺去了。”她邊走邊說道:“還有,下次這種活兒別來叫我,又臭又累......” “那以後有大餐吃,要不要叫上你?” “要!”這次她的回答非常乾脆。 郭四勇辦事的效率,比她想象當中的還要快。翌日巳時剛過,他就帶著一疊紙,興沖沖地來到了審刑院。 “大人,青梅坊和澄泉坊的概貌圖全都繪製好了。”郭四勇將兩張圖依次攤開在桌上,說道:“請大人過目!” 白若雪逐一看去,上面各戶民居都繪製得相當清晰,比之前那幅圖大上數倍之多,一目瞭然。 有不少民居上面標註著一小個數字,不知道是代表什麼意思。 “郭都頭。”白若雪指著那個數字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噢,是這樣的。”郭四勇為她解釋道:“大人不是要卑職找出青梅坊哪些住戶有兩層及以上的宅子嗎,這些有數字標記的就是。不過在圖紙上直接寫出住戶的姓名會看上去相當雜亂,所以卑職就請畫師只寫個數字,再與另一張紙上的姓名進行對照就很清楚了。” 說罷,他遞過幾張紙道:“大人只要根據數字,在這張紙上找到對應的姓名即可。” 白若雪一看,上書“青梅坊樓房住戶花名冊”,於是隨便找了數字一看,果然能夠很清楚看到這戶住戶家中有哪幾口人。 郭四勇又將另外一份名冊與澄泉坊的概貌圖交給白若雪,同樣標註得一清二楚。 “好!”白若雪大悅:“此次兩起大案如能得以破獲,郭都頭功不可沒,本官當為郭都頭請功!” 郭四勇喜滋滋地離開之後,白若雪拿上圖紙、叫上冰兒和小憐:“咱們出發吧,先去青梅坊。” 來到蔡二孃家門口,現在上面依舊封條緊貼。 蔡二孃去東家府上是沿著門前的大街往西而去,白若雪便拿著圖紙邊走邊看,每看到一處符合條件的民居就檢視一番,然後在圖紙上做一個標記。邊走邊記,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走出了約小半里地。 正當在檢視下一戶民居的時候,白若雪忽然感受到從不遠處傳來一道令人極為不快的目光。她迅速抬頭望去時,那道目光已經完全消失了。 “雪姐!”冰兒正在用銳利的眼神掃視著周圍:“剛才有人在監視我們!” “啊,我也發現了。你能找出是哪一間住戶傳來的嗎?” 冰兒逐一朝附近的住戶看去,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一間不大的宅子上面:“應該就是那一戶。” 白若雪一看,那是一間二層的樓房,二樓的窗戶正半開著,不過視窗並未看到有人在。 她馬上在圖紙上找到了這間宅子,並且根據花名冊上找到這戶住戶的姓名,那是一個她非常熟悉的名字。 “果然是你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