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的響聲?”白若雪立刻凜起了精神:“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年輕侍衛回想了一會兒,還是搖起了頭:“這我就實在不知道了,只記得已經睡著了好一會兒,應該是後半夜的事了。不過我聽得不太清楚,也有可能是酒醉之後,在做夢。 喝醉了酒,再加上是在睡夢之中,這種證言的可信度非常低。就像他自己所說,很有可能是在做夢。 白若雪原本不抱什麼希望,不曾料想的是,寅時那組侍衛其中之一聽到這話後卻受到了啟發。 他脫口說道:“啊,說起那一記悶響,我也聽見了。那時候我睡得正香,忽然就聽到‘嘭’一聲給吵醒了。應該是寅時四刻左右的時候!” 白若雪驚奇地問道:“你都睡著了,就算是沒有喝酒,也沒法知道這麼詳細的時間吧?” 那侍衛答道:“大人有所不知,我有個習慣,每次輪到晚上要值守,睡覺就不踏實,很容易驚醒。昨晚我那記悶響吵醒以後,就再也沒有睡著過,只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等著上一班值守的過來叫。過了半個時辰左右,我又聽到了那聲銅像砸落的巨響,這才倒推出那記悶響發生在寅時四刻左右。” “你既然聽得這麼清楚,能不能形容一下那記悶響像什麼?” “像什麼啊……”他使勁兒抓了抓腦袋,絞盡腦汁想了一下:“就像……就像咱們在演武場上操練的時候,扛著大沙袋跑到終點後扔在地上那種聲音。沒錯,就跟那個差不多!” 他這麼一說,年輕侍衛也附和道:“對,我聽到的也很像這種聲音!” “丟大沙袋啊。”白若雪覺得他的話可信度挺高的,隨即問道:“你睡在哪個房間?” “西面最南面那間。” “那不就是離南門最近的那間?” “也可以這麼說。” 白若雪又問年輕侍衛:“你呢,住哪一間?” “東門邊上那間。” “也就是說,你們兩人的房間都是離南門最近的。和你們同住之人,可有聽到?” 另外兩名侍衛皆搖頭。 “其他人呢,還有誰聽到過這記悶響嗎?” 見到沒人回答,白若雪朝趙懷月點了點頭。 趙懷月隨後向蕭南實發問道:“蕭將軍,耶律樞密使是不是在來京路上,曾經發現自己的房間有被人入侵過的跡象?” “有,而且有過兩次!”蕭南實旋即答道:“第一次是在剛入境的驛站,樞密使發現東西被人翻動過。別看樞密使五大三粗的樣子,其實他粗中有細,平時放置東西都是有固定的習慣。那天早上他一起床,就發現前一晚擺放整齊的東西或多或少位置有過變化。” “比如,那個他非常鍾愛的夜光杯?” “可不止一個夜光杯這麼簡單。”蕭南實把被動過的東西一一列舉道:“樞密使習慣把甲冑放在架子上,佩刀放在床頭。可那天放在架子上的甲冑有明顯被動過的痕跡,床頭的佩刀更是放歪了。樞密使將我叫過去後,我還發現桌上有幾道不淺的刀痕。我馬上把晚上值守的侍衛喊來問話,但他們都說不曾見到有可疑人員出現,也沒有聽到什麼不尋常的動靜。我也檢查了窗戶,窗戶雖然沒有栓住,但周圍沒有任何可以攀附的地方,也沒發現有什麼可疑的痕跡。” 蕭南實說的這些情況,可比昨天晚上耶律元榮說給趙懷月聽的要詳細很多。 甲冑、兵器被動過,還在桌上留下了幾道刀痕,看上去就像是在對他進行威脅一樣。神秘人不僅成功躲過侍衛潛入了樞密使的房間,而且進入之後還做了不少事情。做這些事的時候多多少少會弄出一些動靜,侍衛卻一點察覺都沒有,著實讓人費解。 趙懷月又問道:“那些侍衛雖然都說沒有聽到動靜,不過他們是在來回巡邏,有可能剛好不在樞密使的房間前。你住在他的隔壁,難道也什麼都沒聽見?” “真沒聽見什麼動靜。”蕭南實辯解道:“要是有聽到的話,身為侍衛長,我肯定要跑過去一探究竟。” 趙懷月懷疑他那天也喝酒喝醉了,不過想必他也不會承認,也就沒有繼續問。 “那麼第二次呢?” “那一次我倒是聽到動靜了,可是比上一次更加蹊蹺。自從第一次的事情以後,晚上值守就加強了不少,走廊的兩頭各固定安排一人,不再來回巡邏。那晚我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野狗的叫喚聲,緊接著就聽見樞密使房間裡有什麼東西掉落的聲音,接下去就是樞密使大喊‘來人’。” 他的臉上疑色盡顯:“我聽到之後,趕快從床上爬起來,往樞密使房間衝去,兩名侍衛也已經趕到。可進去以後卻並未發現有其他人在,但是窗戶卻洞開著,只有樞密使一人捂著左手坐在床邊。他的左手受傷了,還在滴血。我詢問之後,他說聽到狗叫之後突然從夢中驚醒,發現佩刀落在地上,左手還被斬傷了。我跑到視窗檢查,依舊沒有發現闖入的痕跡;侍衛也保證沒外人出現在三樓,三樓其它房間也沒人走出來過。我不放心,又派人去驛站周圍巡查,還是一無所獲。那次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