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趙俔怒火中燒,朝站在一側惶恐不安的一眾官員責問道:“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班荊館南門裡側,原本放置在門上邊的伍舉與聲子銅像已經脫落,砸在地上摔斷了手臂。銅像下方有一個肥胖無比的身軀被壓著,紅色的液體朝地面四周擴散成一大灘血泊,已經凝固住了。 被壓在銅像底下的人,當然是南院樞密使耶律元榮。他腦漿迸裂,業已氣絕身亡。 今天大清早宮門尚未開啟,趙懷月便派人前去稟告此事,趙俔一得到訊息後就從皇宮急急趕來。 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使節領團居然在到達當晚就不幸離世,這可是非常重大的外交事件。要是不能給出一個滿意的答覆,恐怕會與北契國引起兵戎相見。 “秦王!”趙俔沉著臉朝趙枬詢問道:“你是主陪,你說說看這兒到底發生了什麼?” 趙枬誠惶誠恐地答道:“父皇,昨晚兒臣與燕王將使節送回班荊館之後就回府了,耶律樞密使後來將燕王留下一同宴飲,之後的事情兒臣就不得而知了。兒臣直到今早才得知耶律樞密使出事的訊息,也是剛剛趕到此地。” 趙俔又看向趙懷月:“燕王,你說!” 見到趙枬把爛攤子推給了自己,趙懷月只能硬著頭皮上前答道:“父皇容稟,昨晚耶律樞密使邀兒臣繼續宴飲,我們兩人一直飲到過了子時才停。兒臣不勝酒力,樞密使就喊來侍衛把兒臣送到了三樓的一個空房間歇息。兒臣躺下之後就睡著了,直到聽到一聲巨響傳來才甦醒,接著就聽見外面傳來了一眾侍衛的呼喊聲。兒臣跑出去一看才發現南門上方的銅像掉了下來,銅像下方還壓著一個人。走近後看到被壓死的人居然是耶律樞密使,那個時候剛好是寅時。兒臣深知茲事體大,就趕緊派人入宮通知父皇了。” 趙俔聽完之後板著臉,看著墜落的銅像一聲不發。 副使述律齊光見狀,向趙俔請求道:“陛下,不管發生了什麼,讓樞密使繼續這樣被壓在銅像下面,還是相當不妥。外臣懇請陛下命人移走銅像,將樞密使運出。” 趙俔想了一下後問道:“燕王,你執掌審刑院,閱案無數。此事你怎麼看?” “回父皇。”趙懷月答道:“目前兒臣還無法確定此事是意外還是人為,如果貿然移動現場,恐怕會影響之後的勘驗。” “你說的有理。”趙俔命道:“你既是接待北契國使節團副陪,亦是審刑院知院官,此案就交由你全權偵辦。” “兒臣……遵命!”趙懷月暗自嘆了一口氣,他就知道,這件事最終會攤到自己頭上。 “燕王殿下!”述律齊光有些著急道:“那請問到底什麼才能將樞密使運出來,總不能就這樣一直放著吧?” “述律都監稍安勿躁,本王已經去請審刑院的白議官一同過來查案,稍後即到。” 趙俔問道:“是朕上次特擢的那個白家丫頭?” “正是。她自從進入審刑院後,連破數起大案。之前喬大同構陷冤案、日月宗妖僧無頭案都是由她破獲的。” 趙枬也適時說道:“白議官心思縝密,斷案如神。兒臣曾與燕王在明淨寺小住幾日,結果那裡連續發生了兩起詭異命案。兒臣親眼見識過白議官如何抽絲剝繭破獲疑案,無愧於神斷之名。相信此次也定能撥雲見日!” 話音剛落,白若雪就帶著冰兒和小憐趕到了。她已經從趙懷月所遣之人口中得知,事情發生在班荊館中,故而把萸兒也一起帶來,以防萬一。 “微臣白若雪,拜見皇上!” “平身吧。”趙俔看了她一眼,說道:“白若雪,既然你來了,事情的大致經過應該也已經有所瞭解了。此案事關重大,關係到兩國的和睦。秦王和燕王都向朕推舉你,那朕就將此案交給你了,有什麼決斷不了的可以請示燕王,朕已命他全權負責。” 白若雪立刻感到肩上的擔子壓了下來,朗聲答道:“微臣遵旨!” “很好!”趙俔朝邊上示意了一下:“範紹沅,把東西給她。” 範紹沅將一個托盤端到白若雪目前,裡面裝著一塊腰牌。 趙俔道:“你且將此物收好。如有急事,憑此腰牌可以直接出入皇宮。倘若辦案時有誰敢推諉扯皮、懈怠搪塞,見牌如見朕親臨!” 白若雪一聽,趕緊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這東西可太好使了,相當於尚方寶劍。 趙俔又說道:“劉恒生,何劍揚!” 兩人聽到後趕緊出列:“微臣在!” “你們一個是禮部侍郎,一個是隱龍衛統領,此案與你們兩人脫不了干係。你們需全力配合審刑院調查,不得懈怠!” 兩人心中一凜,趕忙領命。 離開前,趙俔還特地對白若雪說了一句:“你可別令朕失望。” 等趙俔離開後,白若雪立刻向趙懷月詢問道:“殿下,第一個發現遺體的人是誰?” “本王聽到巨響下樓的時候,銅像周圍已經有好幾個侍衛圍在那裡了,具體要問蕭將軍。” 侍衛長蕭南實馬上答道:“昨晚根據樞密使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