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暫時收斂心神,繼續問道:“你們跟著喬大人進到布店以後,做了什麼?” 樂揚答道:“我是跑在最前面的一個,衝進布店後發現喬大人已經去了後院,就也往後院跑。我剛穿過後院走到裡屋門口,就見喬大人從屋裡走了出來,說是有人被毒死在裡面了。” “喬大人這麼快就知道人是被毒死的?”白若雪輕哼一聲道:“他還真是神速啊。之後呢?” “他讓卑職去告訴施三和黃成,一個抓住佟娘子別讓她溜了;另一個人關住店門別讓其他人隨便進來。卑職就出去找到他們兩個,把喬大人的話傳達了一遍。” 白若雪追問了一句:“誰去守的門,誰又抓住了佟娘子?” 黃成答道:“守門的是施三,抓住佟娘子的人是我。不過佟娘子壓根兒就沒想跑,還一個勁兒地問起她丈夫究竟怎麼樣了,到底還有沒有救?” “你抓住她的時候,她這個人看上去樣子如何,能看得出來情緒是什麼樣子的嗎?” “很著急,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黃成回憶道:“佟娘子她拉住我的手,不停地問我能不能想辦法救救她的丈夫,還說讓我們趕緊去找郎中來救治。” “那你們有人去找郎中嗎?” “沒有。”回答的人是樂揚:“我走到裡屋的時候,喬大人就已經說人已經死了,所以我就和佟娘子直說沒有必要找郎中了。” “她聽到這個訊息之後,忽地就跪地痛哭不止,那淚水嘩嘩地往下落,看起來非常傷心。” “會不會是裝出來的?” 樂揚想了一下後答道:“不像,她那個時候哭得確實非常傷心,一點都不像是裝出來的。” “你把喬大人的話傳到之後,就一直留在前面店鋪裡了?” “沒有,卑職將話帶到之後就回了裡屋。不過走到後院的時候,卻看見喬大人從裡屋拽出一個小女娃。” “小女娃?”白若雪倍感意外:“難道是夏盈之的女兒夏小雪?” “到底叫什麼卑職倒是忘了,不過確實是他們兩個的女兒,年紀還挺小的。” “也就是說,案發的時候夏小雪也在現場?” “嗯。”樂揚頷首道:“喬大人將她拽出來的時候還將她訓了一頓,之後讓卑職將她看牢。” “那你沒問夏小雪為何會在裡屋?” “問了。”樂揚答道:“過去了這麼久,她的原話卑職已經忘了。不過大致意思是,她聽見佟娘子喊救命後跑了出去,於是走進裡屋看看是怎麼回事,結果發現自己的爹吐血倒在地上了。” “那喬大人一開始進去的時候,難道竟沒看見夏小雪在屋中?” “這個卑職就不得而知了。卑職後來就在後院看管她,過了大約二刻鐘之後,其他弟兄和仵作一起過來了。” “誰去大理寺叫的人?” 黃成答道:“是施三,他將店鋪關了,然後去叫的人。” 白若雪看了看兩人,問道:“也就是說,當時你們兩人各看住一人,而喬大人是單獨一人在現場,對吧?” “對。” 白若雪向顧元熙徵詢道:“顧少卿,我要是記得沒錯的話,發生命案之後是不允許單獨待在現場的吧?” “白大人記得沒錯。”顧元熙確認道:“發現死者之後,為了防止有人在現場做手腳,主官必須先於仵作到達現場。並且現場不可只留一人,必須兩人相互監督方能勘驗。” “也就是說,當時喬大人單獨一人留著命案現場,並不合規矩,對吧?” 顧元熙的表情較為尷尬:“那個時候,或許、或許喬大人覺得案情較為緊急吧……” 白若雪沒再追究此事,繼續問道:“仵作來了以後,是怎麼說的?” 黃成答道:“仵作驗過屍體之後,說夏盈之是服食砒霜中毒而亡,並且在喝藥的碗中檢測出砒霜。喬大人便讓我把佟娘子帶來,並問起她家中可有砒霜。她說鎖在外屋的一個抽屜之中,我拿著鑰匙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了一小包砒霜。之後,喬大人就命人把她押回大理寺了。” 那一天案發的經過,白若雪已經有了大致的瞭解,她現在想知道的是喬大同審問的經過。 “喬大人在審問的時候,有沒有對佟潔用刑?” 樂揚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恐懼,不敢答話。 顧元熙在一旁不耐煩地催道:“有就有,沒有就沒有,照實說就行,不用遮遮掩掩。” 他這才說道:“有,而且大刑全用上了……” “她招認了沒有?” “沒有,佟娘子一直堅持無罪,直到上刑場都沒有招認。拋開別的不說,卑職挺佩服她的。這樣子連番上大刑,就算是一般男子都堅持不住,更何況她只是一個弱女子。” “那麼所謂的‘姦夫’章少奎呢,他也用大刑了?” “用了。他一開始也是拒不承認,被連續用了好幾天的大刑,這才承認與佟娘子有染。不過他始終不承認是兩個人合謀毒殺的夏盈之,只說是佟娘子向他要了砒霜藥老鼠。” 果然不出白若雪所料,佟潔經受了拶刑、杖刑、夾棍等等一系列的酷刑,依舊沒有招認。而章少奎,也是屈打成招,被逼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