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憤怒的喊聲引來了冰兒過來一同觀看案卷。 佟潔發現自己的丈夫倒地身亡後,急忙衝出布店大喊救命。 恰巧這個時候,時任大理寺少卿的喬大同正好帶著三名官差在對面酒樓吃飯,聽到佟潔喊救命之後就跑了過去。他先是命手下封鎖了現場,之後對倒在地上的夏盈之進行了救治,在確認其死亡之後對現場進行了初步的勘驗。 “你們看,喬大同在確認夏盈之系服用砒霜中毒身亡後,立刻問了佟潔死者生前吃過什麼東西。在得知夏盈之之前喝過湯藥、藥丸和蜂蜜水之後,他對兩個碗裡殘留物做了檢查,確定湯藥碗中有砒霜殘留,而裝蜂蜜水的碗並沒有毒。至於瓶中的藥丸,原本應該有十顆,剩下的九顆經過檢查之後確認並沒有毒。而剩下那九帖補藥被全部拆開查了一遍,也沒有任何毒物反應。” “煎完補藥之後留下的藥渣呢?”冰兒問道:“應該還能找到的吧?如果藥渣中有毒,那就說明砒霜是下在那一帖補藥之中。就像當初白麵鬼一案,小婷毒殺馬運升的時候就是把砒霜下在其中的一帖藥中。反正每天都要喝上一帖,遲早都會喝到有毒的那帖。” “問得好,可惜並不是這樣。”白若雪翻向下一頁道:“仵作之後也驗了藥渣,裡面同樣沒有毒。也就是說,那砒霜只能是下在煎好之後的藥中。” 冰兒託著下巴想了一會兒,說道:“佟潔將藥倒入碗中之後,這碗藥有沒有離開過她的視線?如果有的話,那很有可能是有人趁著那個空當,偷偷將砒霜下在了藥碗之中。又或是有人知道平時裝藥用的是哪個碗,事先在上面抹上了砒霜。” 白若雪把佟潔的那份證詞交到她的手中:“你看過這個之後就明白了。” 佟潔的供詞裡寫得非常明白,她隨手拿了一個碗洗乾淨,然後把煎好的藥倒了進去吹涼。因為之前那瓶藥丸已經吃光了,所以她端著這碗藥來到櫃檯處,從抽屜裡拿了另外一瓶藥丸,一起拿到了臥房裡。至於蜂蜜水,罐子就放在臥房中,她拿了個空碗在裡面現調的。 “裝藥的碗是隨手拿的,裝之前還特意洗乾淨了。”冰兒眉心微擰道:“而佟潔堅持說藥碗一直拿在她的手中,從未離開過她的視線。這樣一來,豈非坐實了她下毒謀殺親夫的罪名?” 小憐端著宵夜走了進來,聽到剛剛她們兩人的對話之後,說道:“我說你們是不是把這件案子想得太複雜了?為什麼你們都認為她是被冤枉的呢?要是真如她所說,這案子根本就是她做下的啊。或許是因為長期照顧體弱多病的丈夫,讓她無法忍受了;又或許她真的在外面勾搭上了一個姦夫,兩個人想要做長久夫妻呢?總之,我覺得你們僅僅因為此案是喬大同所斷、又是夏家發生夏天的案子而與之前的‘夏’字暗合,就一致認為此案有冤屈太過武斷。” 白若雪卻反駁道:“小憐,我可不會因為一個‘夏’字就做出這樣不靠譜的觀點。” “白姐姐,難不成你有證據?” “當然有。”白若雪點了點仁恆堂胡郎中的證詞:“案發之後,喬大同在夏家查出半包砒霜,據說是案發前十天夏家夫婦二人去仁恆堂看病的時候,在離去前購買的。砒霜作為危險度極高的劇毒藥物,管制極為嚴格,在任何藥鋪購買都需要做詳細的登記。根據胡郎中所述,佟潔說家中有老鼠將布匹咬壞,故而要購買砒霜滅鼠。” “對啊,這不就剛好說明佟潔她是有預謀殺人嗎?” “可她是當著丈夫的面買的,再加上還有郎中、掌櫃的都知道這件事,夏盈之一死這件事情馬上就會曝光。她這個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或許她的膽子就是這麼大呢,不大的話也不敢殺人。” “可這就和之後發生的事相矛盾了。”白若雪指出了一個不合理之處:“你也說了這是一起有預謀的殺人,但是在佟潔的供詞中卻看不到一絲預謀的樣子。她一直堅稱裝藥的碗是隨手拿的、湯藥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視線。但凡她說一句藥碗裝之前沒洗,或者湯藥曾經在哪裡放了一下後離開過片刻,這個罪名都還有可辯駁之處。可她這麼說後,等於是將自己脫罪的路給全部堵上了。” “這麼一說,確實......” “還有。”白若雪又繼續說道:“既是預謀殺人,那麼她在夏盈之服藥身亡之後,為何不馬上將裝過湯藥的碗洗乾淨,而是驚慌失措地跑出去喊救命呢?只要將碗洗了,就沒有辦法證明毒是下在湯藥之中。像她這種做法,粗看之下還以為只是單純想要殺掉夏盈之,根本就不怕被抓。” 冰兒把話頭接了過去:“可是直到佟潔被處決,她都一口咬定自己並沒有下毒害死丈夫,這和你說的預謀殺人也完全不符。另外,剛剛我看了這一份證詞,又發現了一個重大矛盾。” 冰兒拿出的,是一個叫莊連福的人的證詞。 “這起案件之所以會從一起單純的殺夫案演變成‘勾結姦夫,謀害親夫’,這個莊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