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這起案子雖然發生在不久之前,但是徵兆在幾個月之前就有了。而案子的起因則要追溯到十二年前的一樁冤案,這是當年的仇家上門來尋仇了。” 聽到這話之後,喬山鷹首先忍不住站了起來,拱了拱手問道:“大人,我爹遇害真的不是惡鬼所為,而是有人行兇?” 白若雪反問道:“你為什麼會認為是惡鬼作祟?” “爹連續幾個月以來經常晚上會做噩夢;家裡陸續出現了這麼多的異象;而且爹遇害的書房被反鎖、泥地上又只有他自己的足印。這一切除了惡鬼以外,還有活人能夠做到嗎?” “能,為什麼不能?”白若雪答道:“只是此次的幕後黑手精通騙術,從而導致了這一切看上去像是惡鬼所為。” “騙術能讓人一直做噩夢?” “可以啊。”白若雪走到他的面前,目光卻看向了鄰座的潘妤歡:“這件事,問一下你的妻子潘妤歡便知真相。” “妤歡?”喬山鷹轉頭問道:“大人說的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知道爹他為什麼會做噩夢?” “我、我怎麼會知道?”潘妤歡強裝鎮定道:“大人說的話,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聽不懂?那本官就再說得明白一些,喬大同之所以會接連不斷做噩夢,就是你在背後搗鬼。” “怎麼可能,我可沒這麼大的本事。” 白若雪取出幾味藥材放在桌上,依次說道:“曼陀羅花、苦艾草和鼠尾草。這三種藥材都帶致幻效果,你通曉醫術,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這些藥材但凡會些醫術的都知道。”潘妤歡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不知大人究竟想說什麼?” “你用這些會致幻的藥材做成薰香之類的東西,再加入安眠類的藥材,趁著喬大同睡覺的時候點燃。他一邊因為安眠類藥材而昏昏欲睡,一邊卻因為致幻類藥材而產生了幻覺。喬大同在半醒半睡之間做著噩夢,腦子想要醒來身體卻不受控制,就這樣持續折磨了他數月之久。” “大人無憑無據就這樣指責於我,恐怕難以服眾吧?” 白若雪指著桌上的三味藥材道:“你的臥房邊上有一個小房間,裡面有一排藥櫃。而這三味藥材,你的藥櫃裡都有。” 可潘妤歡卻不以為然地答道:“我還當大人想說什麼呢?我的孃家是開藥鋪的,來了這裡以後為了家中看病方便,於是就做了一排藥櫃。大人所說那三味藥材確有致幻作用,可這藥材也不算稀有,我的藥櫃裡有也很合理吧?難道大人在我的藥櫃中發現了致幻的薰香?” “這倒是沒有。” “那難道是大人有我使用致幻薰香的證據?” “也沒有。” 潘妤歡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大人又何以斷定我曾經用致幻薰香令爹做了噩夢呢?難道只是憑大人的想象?” “當然不是。”白若雪也跟著笑了一下道:“不過本官卻有另一個證據。” 說罷,她讓人將一個瓷瓶取來,然後從中倒出幾顆藥丸放在了桌上。 “這瓶藥你可還認得?” “這藥......好像是......”潘妤歡有些猶豫不決,語氣始終不太確定。 “怎麼了,自己調配的藥丸,卻認不出了?” 她這才答道:“這確實是我調配的靜心丸,有什麼問題嗎?” 白若雪將瓶身轉到另一面,上面用紙條貼著‘潘妤歡’三個字。 “那天本官找到了三個裝藥的瓷瓶,其中商靈子的瓷瓶是在喬大同原來的臥房中找到的,而你和祁仲欽的瓷瓶則是在他後來睡得那間客房中找到的。為了區分這三個瓷瓶,本官還特地讓你們兩個辨認清楚後貼上了標籤。你應該還記得吧?” “這就是那天晚上爹被控制住以後,我取來的那個藥瓶,裡面是我親手調配的藥丸沒錯。” 白若雪拿起一顆藥丸,詰問道:“什麼時候,你也會調配商靈子的五神玉露丸了?” 潘妤歡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大人弄錯了吧,這分明是我調配的靜心丸,怎麼變成了那個老道的五神玉露丸?” “既然是你親手調配的,那你說說其中究竟有哪些藥材吧?”白若雪面帶微笑盯著她說道:“我想你一定還記得,是吧?” “有......柏樹果、迴心草、夜交藤、硃砂......”潘妤歡已經沒有了原先的鎮定:“還有......柏子仁。” “不對吧?”白若雪將一顆藥丸用手碾碎,說道:“你說的這幾味藥材,這藥丸之中可一味都沒有,況且柏子仁是你原先的方子裡沒有的。祁仲欽來的那天帶來的那瓶藥丸,是在你方子的基礎上增加了柏子仁和龍骨,硃砂的用量也翻了一倍。你不是說上自己親手調配的嗎,怎麼全忘了?” “這柏子仁確係我記錯了,原本打算加的,後來忘記了。”潘妤歡強裝鎮定道:“可藥材已經都搗碎成這個樣子了,大人如何能夠證明藥丸裡面沒有我說的那幾味藥材?” 白若雪拍了拍手,朝外面喊道:“你進來吧。” 喬山鷹看到進來之人是商靈子,不禁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