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審刑院,白若雪首先就找到了趙懷月的侍衛長陸定元,讓他馬上帶人趕往明淨寺。 發生命案之後,兇手定然是寺院中人,所以趙懷月已經吩咐覺智不準任何人擅離明淨寺,包括借住的居士。但是因為來的時候並沒有帶侍衛前來,因此必須立刻派人控制住明淨寺人員的出入。 接著,她又找來了楚家兄妹,並將記載著幾個地址的紙交到他們手中。 “又要麻煩你們跑一趟了。”白若雪說道:“這上面的人一部分是原籍開封府的,還有兩人是在陳留縣。明天你們先查開封府的,後天出發去陳留縣。務必要將他們出家前的情況排摸清楚。四天之後,咱們在這裡碰面。” 楚鳴龍將紙摺好收起:“大人放心!” 至於悟德的老家南京應天府楚丘縣,白若雪打算親自去一趟,畢竟是本案的重中之重。 第二天一早,白若雪便啟程往應天府趕去,次日未時的時候終於在五合村找到了悟德的哥嫂。 聽到白若雪帶來的噩耗,他的哥哥汪盛英不禁垂淚道:“爹孃死得早,是俺和他嫂子含辛茹苦才將他拉扯大。好不容易給他娶了媳婦兒,沒想到才幾個月就出事死了。那之後他就悶悶不樂,之後說要出去走走,卻不料跑廟裡當和尚去了。當和尚就當和尚吧,原以為就這樣子安安穩穩過一輩子也就算了,誰知道人就這麼沒了,唉......” “他媳婦兒聽說是叫龔馨吧,她是哪裡人?” “是鄰村段大姐家的遠房侄女,媒婆介紹後兩人見了面,阿勇他挺滿意的,便定下了婚事。” “那龔馨後來是怎麼死的?” “成婚半年之後,阿勇他媳婦兒說是要回段大姐家探親,結果過了好幾天都沒有回來。阿勇他去段大姐家找媳婦兒,那邊卻說他媳婦兒從來就沒有回去過。阿勇一聽急了,便去縣衙報了官。經過一番尋找,在途徑鄰村的一段山路上發現了血跡,一直延伸到懸崖邊。而地上還殘留著猛虎的爪印和帶血的碎布,那碎布的花色正與失蹤前他媳婦兒身上所穿的一樣。官府後來認定,他媳婦兒是在翻山的時候遇到了猛虎,遇襲受傷之後逃命時不小心跌落山崖而亡。” 白若雪追問道:“官府難道後來在山崖下找到了龔馨的屍體?” “沒有,一直沒找到。” “正所謂‘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屍體都沒找到,官府憑什麼說她已經死了?” “那山崖極為險峻,高達數十丈。山壁上又沒有長樹能夠託一下,落下去後斷無生還之理,所以官府認定他媳婦兒已經摔死在懸崖之下。不過根本沒法下到谷底一探究竟,所以至今沒有找到屍體。” 白若雪正在靜靜回味汪盛英剛才所說的話,沒想到他的妻子邵桃卻冷笑起來。 “被猛虎追趕而跌落懸崖?也不知道是哪頭‘猛虎’做下的!” “你瞎說啥?!”汪盛英惱怒道:“女人家一邊去!” “我瞎說、我瞎說什麼了?”邵桃不服氣道:“你讓大人問問街坊鄰居去,看看是不是我瞎說?” 白若雪聽出她話裡有話,便說道:“邵桃,你將話說說清楚,可不準無中生有、造謠生事!” “大人,民婦可不敢瞎說。”邵桃扯著嗓子道:“他那弟弟每天都不幹活兒,只知道抄抄寫寫,要咱們夫妻兩人養活他。” 汪盛英反駁道:“阿勇喜歡讀書寫字那是好事,要是能考中個進士那就光宗耀祖了!” “結果呢?還進士,連解試的貢生都考不上,也不知道有什麼臉在大人面前吹牛!” 汪盛英聽到這句話後,不禁羞紅了臉。 “錢掙不到不說,還要往裡面砸錢,娶個媳婦兒將家裡的錢都搭上了!” “俺爹孃死得早,長兄如父、長嫂為母。幫弟弟娶媳婦兒,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知道娶個媳婦兒不容易,那就好好對自己媳婦兒啊!”邵桃慍怒道:“成婚第二天,他就嫌棄人家龔馨不是黃花大閨女,還在家裡鬧了起來。結果弄得整個村子的鄉親都知道這件事,把咱們家的臉都丟盡了!” 汪盛英爭辯道:“後來阿勇他不是向媳婦兒認錯了嗎?他媳婦兒也原諒了他,兩個人之後感情可好了。” “好個屁!”邵桃爆粗道:“你知不知道龔馨失蹤以後,村裡人在背地裡是怎麼說他的?” “怎麼說的?” “說是你弟弟一直對自己媳婦兒不是黃花大閨女一事耿耿於懷,找了個機會將她害死了。他在懸崖附近偽裝成遭到老虎襲擊的樣子後,又將龔馨的屍體扔到了懸崖底下!” “荒唐!”汪盛英勃然大怒:“阿勇他平時連踩死一隻螞蟻都不敢,怎麼可能做出如此兇殘之事!” “這可不是我說的,村裡的人可都這麼說!” “好了,你們不要再吵了!” 白若雪出言制止以後,他們二人這才偃旗息鼓。 她取出那塊絲帕問道:“你們可曾見過此物?” 汪盛英接過帕子後仔細看了一下,說道:“這不是阿勇他媳婦兒給他的定情信物嗎?訂婚的時候給的,阿勇他可寶貝了,一直帶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