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人晚課到進經塔林之前的行蹤差不多都弄清楚了,接下去趙懷月問起了值夜這段時間的事情。 “你們是何時進到經塔林中的?” 巡照僧答道:“按照寺院中的規矩,亥時敲響第一聲就寢鍾之後就出發了。等輪到巡夜的僧人進門之後,貧僧就會將大門鎖住。今天也是如此,只不過就寢鐘的鐘聲只響了一聲,但並沒有什麼影響。貧僧就和以往一樣,他們進去以後就將門鎖了起來。” “通往經塔林,只能經由那扇大門?還有別的路可走嗎?” 巡照僧否認道:“沒了,只有這麼一條路。要是能從其它地方繞進去,那把門鎖了就沒什麼意義。” 趙懷月想想也對,繼續問道:“既然經塔是在東面,鐘樓也是在東面,中間只隔了一道高牆而已,你們又是在聽到就寢鍾以後才往經塔林走去,那在半路上可有碰到什麼人沒有?” 四個人相互看了看,都搖起了頭。 巡照僧答道:“雖然只有一牆之隔,不過通往經塔林的大門在比較靠東南角的位置,離鐘樓有不短的距離。我們幾個在去經塔林的路上,沒有看到有其他人。” 趙懷月接著就向那三人詢問道:“在經塔中究竟怎麼巡夜?經塔有四座,可是你們的人卻只有三個,難道有一個人要巡邏兩座塔?” “我們並非分開巡邏,而是三個人一起。”悟性答道:“四座經塔是從南往北排成一條直線,我們進經塔林的位置剛好是在最南面這座經塔。進去之後,我們先是走進南面經塔,從下往上巡邏,一直到塔頂為止。我們在塔頂坐上半個時辰之後,就會下來繼續去北面的下一個經塔,同樣巡邏至塔頂後坐上半個時辰,以此類推。不過最北面的經塔會坐上一個時辰,然後往南返回,依舊每個塔坐半個時辰。回到最南面一開始那個塔以後,一直坐到聽見起床鍾為止。” 趙懷月心中一算,相當於每個經塔各坐一個時辰,四個經塔便是四個時辰。從亥時到卯時,剛好起床。 “那你們進到經塔林以後就沒有分開過?” 悟真答道:“剛進去的時候,悟性師兄去了一趟茅房。” “茅房在哪個位置?” 悟性說道:“在第二座和第三座經塔之間,小僧去了大概半刻鐘左右就回來了。” “你過去的時候有沒有看見可疑的人影?”趙懷月問道:“鐘樓和經塔林之間既然只隔了一道牆,兇手也非常有可能直接翻牆往經塔林藏身,然後再找機會離開。” “小僧只是匆匆去解了一個手,並沒有看見有可疑的東西。” “之後你們就按照以往的慣例巡夜?” “是,不過我們在第一個經塔還沒坐到半個時辰,就聽見喚鐘敲響緊急集合的鐘聲。我們急忙下塔走到門口,悟明師弟因為著急,還踩了塊石頭摔了一跤,結果卻發現門依舊鎖著。” 悟明的衣服上果然沾有少量的泥跡。 趙懷月眉頭輕輕一動,問道:“你們不會就在門口一直等到巡照僧過來開門吧?” “沒有。”悟真答道:“我們在門口等了一小會兒也沒見有人過來給我們開門,悟性師兄就說我們應該繼續巡夜。我們巡完第二座經塔之後,剛走上第三座的時候,巡照便開門過來喊我們來大殿集合。” 趙懷月發現他的左手一直用力按著,問道:“你的左手裡有什麼東西嗎?” 悟真趕緊攤開,裡面卻什麼都沒有。 “巡照過來喊我們的時候,我剛剛往第三座經塔登去。下來的時候我有些匆忙,手中的蠟燭不小心燙到了手指,到現在都還有些痛。” 趙懷月仔細一看,發現他左手的食指處果真燙紅了一塊,還起了一個小水泡。 “其它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沒了。”他們都搖了搖頭。 等他們離開之後,趙懷月將覺智叫了過來:“方丈,能撞響梵鐘的有哪幾個人?” 覺智報出兩個人的法號,趙懷月將各舍長的證詞又粗略看了一遍,找到了這兩人今晚的動向。 “一個人在僧舍縫補僧衣,另外一個人在和同舍僧人探討佛法。他們兩人都有人證明沒有長時間離開過僧舍,看樣子與此案無關。” 趙懷月靠著椅子上揉了揉逐漸酸脹的雙目,深感疲憊:“傷腦筋啊……” 趙枬說道:“四弟,現在時辰已晚,不如早些歇息,明日再查吧。” “也只能先這樣了。” 次日巳時,白若雪趕回了明淨寺。當趙懷月告知昨晚又發生兇案之後,她顯得震驚無比。 “佛門淨地卻屢屢遭遇血光之災,還有多名女子蹊蹺失蹤,這明淨寺還真是詭異無比啊!” “多名女子失蹤?”趙懷月一愣,隨後問道:“失蹤的不是隻有金大谷的妻子麗娘嗎,難不成之前還有其他女子失蹤?” 白若雪微微頷首道:“可不止麗娘一人。為了那樁六指女屍案,我特意去了一趟開封府。在調閱案卷的時候,開封府的賴主簿提到將近六年前,曾經有一名男子前來開封府報官。他一口咬定明淨寺擄劫私藏民女,寺中僧人將那些女子監禁後凌辱姦淫,是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