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見到萸兒那滿臉狡黠的笑容,就知道她一定是有了不小的收穫。 她不動聲色地繼續問夏荷:“葉玄桐既然這麼愛乾淨,想必像現在這麼熱的天,他天天都要洗澡吧?” 葉玄桐有嚴重潔癖這件事,之前她已經從葉紅櫻口中得知了,現在只不過要確認一下究竟到什麼程度。 “對呀,每天都要洗,有時候白天出汗多了還要擦洗一下。”夏荷想起這個就叫苦不迭:“衣服每天要換洗,還有洗澡要用到的一堆帕子也要洗。天熱的時候還好,大冬天了弄熱水和洗衣服才叫折磨人。唉,誰讓咱們是做奴婢的命呢......” “那天你在宴會場幫忙到這麼晚,他難道還要等到你回去伺候洗澡?” “說起這個就讓人惱火!”夏荷一臉不快道:“那天回到藕花軒,原本以為二少爺已經洗洗睡了,沒想到他在打掃客堂。” “你回去都已經亥時過了,他還在打掃客堂?”白若雪聽著有些不可思議:“難道客堂也要每天打掃三遍?” “不用,每天一次就行。而且那天去宴會場幫忙之前,奴婢已經打掃過了。像今天,大人來之前奴婢就已經把客堂裡裡外外全打掃過了,不過等下回去的時候二少爺肯定會讓奴婢再打算一遍的。” “那他為何這麼晚了還要打掃?” “奴婢問了,二少爺說他之前遇到了一些不順心的事,一個人坐在這裡喝悶茶。結果端起茶壺倒水的時候沒拿穩,失手把茶壺給打碎了。茶壺落在茶桌上連同幾個茶杯摔了個粉碎,還將茶桌的木框磕出了一個坑,碎片濺得到處都是。” “你看到碎掉的茶壺了嗎?” “沒有,奴婢回去的時候茶壺的碎片已經打掃乾淨了,只是地上的水漬還沒幹。原本奴婢打算幫忙把桌椅再擦一遍,不過二少爺說不用了,他自己打掃就行,讓奴婢去準備洗澡的東西。不過還沒等開始洗,嬋娟姐姐就來叫二夫人和二少爺過去了。” “那麼最後這澡還是沒洗成啊?” “哪有這麼好的事啊?”夏荷有些無語地答道:“奴婢原以為能休息了,結果睡得迷迷糊糊又被二少爺叫了起來,伺候他洗澡。那個時候都已經過了子時,再加上忙碌了整整一個晚上,困死了......” 夏荷將她們帶過了來之前的石橋,又重新回到了冷霜居附近。從冷霜居往西一直去有一個岔路,一邊通往清河院,另一邊則通往落英居。這條路很好找,白若雪便讓夏荷先回去了。 “萸兒。”等夏荷一離開,白若雪就問道:“看樣子你是發現了什麼有用的線索吧?” 萸兒露出一副得逞的笑容:“什麼都瞞不過你啊。按照你的吩咐,我偷偷溜到客堂外面的窗戶監視葉玄桐,他果然在我們離開之後就開始拼命打掃客堂。” “就這?”白若雪說道:“他有嚴重的潔癖,我們走後他打掃客堂不是很正常嗎?” “問題是他打掃的時候將所有桌椅全部搬到了一邊,然後用掃把仔細將地面掃了一遍。掃完之後他把掃出的垃圾裝進了簸箕裡,之後在裡面翻找不停。” “翻垃圾?”白若雪眉頭一揚:“垃圾裡面有重要的東西!” 萸兒揹著手,得意地說道:“他在簸箕裡找出了一小片東西后藏了起來,然後將剩下的垃圾倒在了屋外圍牆邊的草叢裡。我檢查了一下,有兩片極為細小的陶瓷碎片。” 說著,她攤開手掌,掌心裡放著兩片比小拇指指甲蓋還小的陶瓷片。 “怎麼樣,這是不是個非常有用的線索?” “非常有用!”白若雪嘴角揚起了笑容:“這個葉玄桐還有相當重要的事情在瞞著我們。” 小憐拿起一片陶瓷碎片看了一下,問道:“這應該就是案發那天,葉玄桐不小心打碎的陶瓷茶具碎片吧。這有什麼問題嗎?” 冰兒說道:“問題不在於我們看到的,而是在於沒有看到的。那一晚,他打碎的東西肯定不止茶具。同時被打碎的那一件東西,才是他要極力隱瞞的。” “可是案發到現在都已經好多天了,葉玄桐怎麼才想起要找那東西的碎片?” “因為他今天才看見。”冰兒拿起另外一片碎片道:“這碎片只是順便掃出來的,他要隱藏的碎片是今天在茶桌前倒茶的時候發現的。我當時注意到他在拿起茶壺的時候有一瞬間遲疑,應該是低頭時看到了茶桌底下遺漏的碎片。” 白若雪同意冰兒的看法:“應該錯不了,夏荷回去看到葉玄桐在打掃客堂。他剛剛將打碎的東西掃乾淨,又把桌椅抹了一遍,企圖掩蓋事情的真相。不過碎片亂飛是常有的事,他打掃太過匆忙,自然會有所遺漏。就算是後面幾天都打掃,也不見得能全部掃乾淨。” 冰兒說道:“所以他究竟想隱瞞什麼東西,對這起案件至關重要!” “啊,頭痛死了!”小憐揉了揉太陽穴:“這個家的所有人都神秘兮兮的,全像是在隱瞞著什麼事情……” “我所發現的詭異還不止一個。”萸兒一副古靈精怪的模樣:“想聽嗎?” 白若雪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