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纏身?”白若雪不免有些驚訝。 “沒錯,他就是這麼和顧某說的。”顧元熙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昨日顧某在飯館吃飯,偶遇原來的一名大理寺同僚。這名同僚姓喬名大同,乃是前一任的大理寺少卿,他於前幾年告老還鄉。不過他在開封府西南處置辦了一間宅子,所以現在依舊住在開封。數年未見,原本紅光滿面、精神抖擻的他,現在卻眼窩凹陷、印堂發黑,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樣。顧某拉他坐下詳談,這才明白緣由。” 顧元熙喝了一口茶後,繼續娓娓道來:“喬大人在三個多月前開始幾乎每晚都會做噩夢,都是夢見自己被一群惡鬼圍在中間,要他償命。可他醒來之後卻發現屋裡並沒有任何異常,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只能安慰他是做了一個普通的噩夢罷了,可是我也知道那只是說說而已,哪有人連續三個多月做同一個噩夢?” 白若雪想了想後說道:“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既然夢見惡鬼要他償命,那麼是不是白天他想起了以前斷的案子裡有一樁冤案、錯殺了某個無辜之人,導致了晚上入睡時滿腦子在想這件事,所以才會做噩夢?” “這顧某倒是說不上來了。畢竟他掌管刑獄之事時間不短,手上經辦過的案子數不勝數,就算出了問題也說不清到底是哪一件。” 白若雪問道:“那我就不明白了,今天顧少卿過來難道只是為了讓我聽這麼一個惡鬼纏身的故事?” 顧元熙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顧某剛進大理寺時,是大理寺丞。等他離職之後,顧某才升任大理寺卿,現在所住之處也是他騰出來的。喬大人那時候對顧某比較照顧,教授了不少刑獄方面的技巧,有時候顧某有不足的地方也都是他在幫忙查漏補缺。對於顧某來說,稱他是恩師也不為過。所以顧某想懇請白大人能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白若雪笑著搖了搖頭道:“他做噩夢,我又有什麼辦法?” “其實不僅僅是做噩夢,光是這個樣子的話顧某是不會來勞煩白大人的。喬大人還說起家中發生過其它異象,只不過昨晚他並沒有對我細說。但他昨天臨走的時候還向說起了一件事,在十多天之前,他突然收到了一封恐嚇信。” “恐嚇信?”白若雪聽到後來了興趣:“上面究竟說了什麼?” 顧元熙卻搖頭道:“不知道,他不肯說。顧某問他上面的具體內容時,喬大人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只是連聲說‘不可說’。” “有意思。”白若雪一改之前漫不經心的樣子,提起精神說道:“既然有恐嚇信,那就說明此事乃是人為,而不是虛無縹緲的鬼神之流。” “顧某也是這麼想的,正是因為懷疑有人在裝神弄鬼,所以才想請白大人去查個究竟。”顧元熙試探著問道:“不知道白大人能否抽出時間陪顧某上門走上一遭?” 原本顧元熙並不抱太大的希望,畢竟此事連案件都算不上,白若雪也和他沒有太多的交情,即使不同意也相當正常。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白若雪只是稍作考慮之後就答應了下來:“可以,此事我就先接下了,不過具體能不能解決,那可就不好說了。從剛才顧少卿的話中聽出來,這位喬大人似乎不想對此事作過多敘述。我就怕到時候去查時他不肯配合,那我就沒什麼辦法了。” 顧元熙欣喜萬分:“那顧某就先行謝過白大人了!到時候如果他不肯多說,顧某作為後輩也算是仁至義盡了。白大人的這份人情,顧某定當牢記在心。” “顧少卿客氣了,我之所以會答應此事,也是興趣使然。既然要上門拜訪,依顧少卿看,什麼時候比較合適?” 顧元熙想了一下後答道:“事不宜遲,如果白大人方便的話,不妨今日酉時六刻咱們一同走上一遭?” “行啊,就這麼說定了。”白若雪同意道:“我今天就在審刑院中,酉時六刻你來找我便是。” 吃飯的時候,白若雪把顧元熙的來意向趙懷月說了一遍。 “於是你答應了?” “嗯,答應了。這樁事粗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不過細想一下很有可能是他以前在做大理寺少卿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致使有人懷恨在心要報復。不過具體什麼情況還不得而知,要去了才知道。” “這壓根兒就不算案子吧。”趙懷月品了一口佳釀後說道:“你會答應下來,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我是怕之後會變成案子。” “此話怎講?” 白若雪鄭重其事道:“從顧元熙所說的隻言片語間,我感覺這些事情的背後有股惡意在作祟。如果不及時加以阻止,怕到時候會變得不可收拾。案子發生之後再去調查,那已經是落後一步了。倘若能在案發之前就將其扼殺在萌芽狀態,那才能救下更多的人。” “從源頭上解決案子嗎?這可比破一樁案子難得多了。”趙懷月朝她笑了下道:“不過是你的話,應該可以做到。” 白若雪把一塊炸過的雞塊放入口中,說道:“殿下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