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媽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況,然後將那日所發生的事細細向眾人道來。 “那一天因為傍晚時分下雨的緣故,這裡的生意並不好,從酉時三刻起就沒有客人上門了。直到戌時三刻左右,那三位客人才結伴而來。” “等等。”白若雪打斷了吳媽媽的話:“你是說那丟失衣物的三個人是一同而來?他們之前就相互認識的?” “是啊,以前來的時候也經常是兩、三個人結伴而來。” “在他們之後還有其他人來嗎?” “沒了,就他們三個。” “繼續往下說。” “他們來了以後,和往常一樣叫了熟識的姑娘。只不過平日裡經常陪伴江公子的紫藤姑娘,那日已有了客人,於是他換了紅蓼姑娘。” “這三人姓甚名誰、是何身份、那日叫了哪個姑娘,你都與我細細說來。” “江公子喚作江玉林,乃是個讀書人,叫的是紅蓼姑娘;項公子喚作項光義,家中開了間書店,叫的是瑞雲姑娘;餘公子喚作餘正飛,是本地餘員外的次子,叫的是碧桃姑娘。” 白若雪讓周陽將這三人的情況記下。 “然後呢?” “然後他們三人就各自帶著姑娘去了房間,直到次日午時左右才起身。起來後就發現衣物錢財被盜了。” “誰先發現的被盜?” “是江公子。他一嚷嚷,其他兩人才發現也被盜了。” “你帶我們去看一下他們的房間位置。” 吳媽媽領著眾人從大堂的階梯走上二樓,指著東邊的那排房間說道:“最東邊那間是江公子的,邊上依次是項公子和餘公子。” “三人的房間緊挨著?” “是啊。” 白若雪過去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回到大堂後,白若雪對吳媽媽說道:“你且將那三位姑娘依次喚來,我有話要問她們。” “是是,老身這就去。” 先來的是紅蓼姑娘,還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小丫頭,見到官差後戰戰兢兢,頗為緊張。 “紅蓼姑娘,你別害怕。”白若雪寬慰道:“我們只是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即可。” “嗯。”她輕輕點了點頭。 “你之前有侍候過江公子嗎?” “沒有,我上個月才開始接客,那天是第一次見江公子,之前他一直找的是紫藤姐姐。” “你們進房間後做了些什麼?” “江公子一定讓我陪他喝酒,結果我才喝了一杯,他自己倒是已經三杯下肚了。之後說我長得像他的亡妻,拉著我的手又是哭、又是笑,還念起了詩。” “你還記得他念的是哪幾句嗎?” “我不通詩詞韻律,只記得其中幾個詞,什麼‘滄海’啊、‘巫山’啊之類的。”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是不是這兩句?”白若雪問道。 紅蓼聽完後點了好幾下頭:“啊對對,就是這兩句!” “後來呢?” “後來他喝得醉醺醺的,我便將他扶上床,替他寬衣。本以為他要和我歡好,結果他就這麼睡著了,直到第二日中午方才醒來。” “你們後來什麼都沒做?” “是啊,我就這麼一直睡在他身邊。” “他被偷的是什麼衣物?” “是條褲子。” “好了,你先下去吧。” 第二個來到的是瑞雲姑娘,看著比之前的紅蓼大了好幾歲,很明顯精通人情世故。 “你說項公子啊,沒錯,他每次過來只要我在,一定會點我。那天他找的也是我。” “那他和平日裡有何不同嗎?” “他呀,因為家裡開了一間書店,平日裡老是拿著一把摺扇裝斯文。一般他都先讓我陪他喝上幾杯,時不時吟上兩句詩,掉一下書袋子什麼的,然後才會來一句‘小生欲與娘子行那周公之禮’,我們才會辦正事。你們聽聽,酸不酸?” “那天不是?” “那天走進來的時候和往常一樣,拿著摺扇揹著個手,不過摺扇卻是開啟的,一晃一晃跟在另外兩位公子身後走了進來。我將他領到房間後原以為和以前一樣,結果他卻急不可耐,連燈都沒點就直接將我抱了上床,匆匆脫了衣服就與我辦起事來。” 瑞雲屬於那心直口快的型別,經驗又頗為豐富,說起這些男女之事毫不羞澀。 倒是一旁聽著的白若雪還是個姑娘家,不禁臉頰微紅了起來。 “然後呢?”見白若雪不好開口,姜捕頭替她催了一句:“繼續說。” “我看他比平時猴急了不少,還以為他那日慾火焚身,會多要上幾次。卻不料完事之後他對我不理不睬,直接呼呼大睡起來。”說到這兒,瑞雲氣就不打一處來:“本以為少做一次反正錢不會少,我也省事。沒想到第二天中午,隔壁江公子說鬧賊了,他起來一看也遭了賊,衣服和荷包都沒了。後來鬧到衙門,雖然只讓吳媽媽賠了衣服錢,但他的錢也沒給,白讓他睡了一晚!” 最後來的是碧桃姑娘,看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樣子,就是知道是一個風月場上的老手。 “喲,不知道幾位差爺叫奴家前來有什麼事啊?”她手持團扇搖了兩下,滿臉妖豔。 白若雪厭惡地皺了皺眉頭,強忍著不快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