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之前,程昌喜見到老胡是因為盡責巡邏才差點丟掉性命,原本想派個下人過來暫時照顧老胡幾天,卻被他連聲拒絕。 “程管家,這可使不得。我自個兒都是個下人,哪裡好意思還叫別人來伺候?”老胡特意動了動手腳:“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嘛,又沒缺胳膊少腿的,休息兩天就好了。” “真沒事?那這幾天你就好好休息,別去巡夜了,島上也就那麼點地方也沒什麼好巡的。等下我讓阿富再給你送一些米、面、肉、菜過來。” 老胡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多謝程管家照拂!” 回去的路上,白若雪一語不發,一直心事重重。 回到文莊,只見司徒仲文正在大堂裡欣賞錢光賢作畫。那楮皮紙上已經呈現出了一幅並蒂雙蓮圖,錢光賢正在邊上題詞: 肯為風流令尹,把芳心、雙雙分付。 碧紗對引,朱衣前導,應須此去。 錢光賢剛將印章印上,司徒仲文便鼓掌大讚道:“錢老,此畫真乃舉世無雙也!這《並蒂雙蓮圖》不僅畫得栩栩如生,意境更是與我嘉蓮山莊完美契合,再配上這兩句絕妙好詞,畫仙之名當之無愧!” 錢光賢拿起畫作再看了一遍,放回後笑道:“司徒莊主滿意就好,也不枉老朽特意來此一趟。那兩個後生為了讓老朽來此,可花了不少心思。” 司徒仲文再次仔細欣賞這幅畫後問道:“錢老,這兩句詞寫得真不錯,不過好像應該是從哪首詞上摘錄的吧?” “司徒莊主果然是行家!”錢光賢承認道:“這首詞名為《水龍吟-武寧瑞蓮》,乃是紫陽居士楊無咎所作,寫的就是並蒂蓮。這只是其中兩句,莊主要是喜歡的話,老朽就把整首詞抄錄給莊主。” “如此甚好!”司徒仲文致謝道:“那就多謝錢老成全了!” 他收起畫卷之後才注意到劉恒生等人,還以為他們是來告別的。 “劉員外,昨晚睡得可還安穩?” “多謝司徒莊主。睡得挺好的,只不過......”劉恒生有些難以啟齒道:“這房間裡放著的狼牙錘,看著著實有些滲人......” 他睡的是“錘之間”,房間的桌子上擺放的是一對狼牙錘。 司徒仲文笑道:“先父乃是一員征戰沙場的猛將,故而最喜歡這些兵刃,在武莊的那些房間裡都擺放了實物。不過只要不去亂動,不會有什麼問題。對了,昨晚程管家說起劉員外來的那條漁船擱淺了,要不要我派幾個人過去幫忙?” “不用了......”劉恒生停頓了一下才說道:“今早薛三妹過去檢查漁船準備回程事宜,結果發現漁船不僅被人砍斷了桅杆,連船板都被砍破了。現在漁船已經浸水處於半沉沒狀態,回不去了。” 司徒仲文聞言後心中一驚:“竟有此事?這到底是誰做下的?” 他想了想後又說道:“還好山莊裡還有一艘客船,等下我命人將你們先送回開封府,再找人來修船吧。” “那艘客船也同樣遭人破壞而沉沒了,現在我們都被困在了島上......” 司徒仲文終於為之動容:“這就麻煩大了,連續將兩艘船都弄沉,此人究竟有什麼目的?” “兇手不僅弄沉了兩艘船,更是偷襲了巡夜的老胡。幸虧發現得早,這才堪堪保住了一條性命。” “窮兇極惡至極!”司徒仲文揹著手踱步了一會兒,然後才道:“沒事,劉員外還請在莊裡安心住上幾天,辦法總會有的。” “那就又要多叨擾司徒莊主了。不過我看莊中的人員也不少,船也不知道何時才能修復,不知莊中的物資可還充足?” “這倒是不必擔心,物資足夠吃上一個月以上。”司徒仲文答道:“原本每十天就會有一艘貨船送補給物資來芙蓉島,不過昨天因為錢老要來訪,所以昨天上午臨時讓他們來送了一次。” “十天一次,那咱們豈不是還要再在山莊裡待上九天之久?”劉恒生看向錢光賢道:“對了,這樣一來錢老豈不是也被困在了島上?” “那倒不會。”錢光賢將桌上的筆墨紙硯收起道:“老朽會在島上住上五天,屆時會有船來接。劉員外可以等船來了,和老朽一同登船返回。” 劉恒生掐指一算,這樣的話只需再在住上四天三夜,欣然接受道:“那就多謝錢老的美意了。” “程管家,你跟著劉員外他們一起去看過沉船了吧,來和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劉恒生見到司徒仲文找程昌喜問話,便打算找個地方和趙懷月商量一下今後的打算,沒想到從二樓傳來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 “程、程管家!” 程昌喜原本正要回司徒仲文的話,聽到有人叫他,下意識往二樓走廊看去。 “大少爺?” 只見一個二十多歲的華服公子靠在圍欄上,滿臉通紅地舉著一個酒瓶,醉態畢露。 劉恒生停住了腳步,感到有些意外,趙懷月悄悄在他耳邊道:“這是司徒莊主的二兒子司徒盛暮,住在二樓‘酒之間’。” 劉恒生今早是在武莊用的早膳,兩人沒有相遇過。趙懷月住在文莊,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