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冰兒從天牢帶出之人,正是鴻臚寺丞奚春年。 他依次朝眾人看去,最後又重新將目光停留在了趙懷月身上。 “本王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問,本王也一樣。”趙懷月指了指面前的一張椅子,示意道:“先坐下吧,坐下後慢慢問。” “微臣謝殿下賜座。”奚春年依言落座,隨後問道:“既然殿下允許微臣提問,微臣便想請問一句:殿下何故如此對待微臣?” 說完之後,他舉起雙手示意了一下戴在上面的鐵銬。 趙懷月微微一笑,取出一顆鋼珠答道:“奚寺丞功夫高強,一手鋼珠作為暗器用得那是爐火純青,連本王派去的冰兒都未能輕易將你制住。本王要是不想點辦法限制住你的雙手,可不敢就這樣放你出來。” “原來那晚在小巷子裡和微臣交手的是冰兒姑娘。不過那時候她一襲夜行衣,不僅沒有表明身份還主動向微臣出手,微臣逼不得已才出手還擊。要說行兇傷人,應該是冰兒姑娘才對吧,殿下為何卻將微臣給拘了起來?” “奚寺丞深藏不露,本王倒還不清楚你的功夫如此了得。至於拘你到此的原因,還用本王告訴你嗎?你自己心裡不是比誰都清楚?” 奚春年不卑不亢地答道:“微臣不知,還望殿下明示!” 趙懷月朝白若雪望去,後者見後當即說道:“奚寺丞,你就是這次殺害耶律元榮、完顏鴻哲和納合烈的真兇,也是意圖謀害燕王殿下的幕後黑手!” 奚春年聽得一直不為所動,反而朝趙懷月問道:“殿下,白大人的這番說辭,不知殿下是否贊同?” “白議官的意思,就是本王的意思。” 奚春年輕輕搖頭道:“久聞白大人神斷無雙,破獲奇案無數,從未失手。不過,這一次她可真是弄錯了。” “你也不用急著否認,待我將你做過的事情細細說來,之後在辯白也不遲。”白若雪不緊不慢地說道:“首先,咱們就從三年多前的那個瘸子魯九開始說起。” “什麼瘸子魯九?”奚春年這滿臉莫名其妙的樣子,倒不似裝出來的。 “魯九經常在人市等著做短工,三年多前他被一個人招走了,從此再無下落。而根據街坊的證言,那個失蹤之後被從院子裡挖出的解鳴初,其實就是魯九。” “哦,白大人說的是那個真的解鳴初啊,可惜下官不曾見過。下官只見過那個假冒之人,更別說知道真的解鳴初原名叫魯九了。” “呵呵!”白若雪笑了一聲道:“奚寺丞,你就是去人市將魯九招走的那個人,怎麼會沒見過他呢?你將他招走之後,為他購置了宅子、偽造瞭解鳴初的身份,並且還為他安排了去鴻臚寺當僕役的差事。當一切都完成之後,你就直接將他殺了,並埋屍院中。” “簡直是胡扯!”奚春年駁斥道:“我與那個叫什麼魯九的人素不相識又無冤無仇,幹嘛要幫他偽造出一個新的身份,之後又殺人埋屍?” “鴻臚寺挑選僕役需要層層稽核,你沒辦法光憑空捏造一個名字就佔據一個僕役的位置,因此你只能去找一個人來扮演這個虛構出來的人物,好方便你今後行事。但是當這個人物建立成功之後,魯九他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為了避免他將你的秘密洩露出去,你就找了個機會將他殺掉了。” “白大人,你要下官說多少次才肯相信?我從未見過什麼魯九,只見過那個後來冒名頂替的解鳴初。他後來在發生西趾國珠寶失竊案之後,就和那名失蹤的侍衛一同消失得無影無蹤,僅此而已。” 這時,一直旁聽的劉恒生問道:“白議官,我記得不錯的話,奚寺丞曾經說過三年多來一直讓假解鳴初在為鴻臚寺幹活兒。如果是他殺了魯九這個假解鳴初,那麼第二個假解鳴初又是哪兒冒出來的?之後又去了哪裡?” 白若雪並未正面回答劉恒生的問題,而是繼續朝奚春年發問道:“奚寺丞,我在找到魯九屍體之後請當地的里正描述過此人的樣貌,並且由大理寺的畫師繪製出了人像,不知你可還記得?” “當然記得,下官說見過解鳴初和畫像的完全不一樣。” “劉侍郎,奚寺丞之所以會說畫像的人和他看到的不一樣,那是因為他所描述的那個人是當場捏造出來的!” “第二個解鳴初也是捏造出來的?!” “這些年來在鴻臚寺所轄迎賓館中幹活兒的解鳴初,其實是奚寺丞自己所偽裝。為了讓人記住‘解鳴初’的特徵,他在挑選人選的時候,特意選了魯九這個瘸子,目的就是讓‘瘸子’這個特徵深入人心。一般人在記住別人外貌特徵的時候,往外會記最令人印象深刻的部分,比如六指、獨眼或者瘸子。反過來,一旦先入為主認定‘解鳴初是瘸子’,只要裝成瘸子就會讓人以為眼前這個瘸子就是解鳴初。” 劉恒生仔細回想了一會兒,提出異議道:“白議官記錯了吧,當時你不是還特意問了奚寺丞,他所見的解鳴初腿腳有沒有問題。他當時可是很明確回答,那人一切正常。要是第二個解鳴初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