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國使節團離開後數日,趙俔在昇平樓設宴款待本次戲本表演中的功勳。 除了白若雪、趙懷月、冰兒、小憐與何劍揚夫婦、高鎮寧以外,還有這次戲份最多的“假斡勒日”扮演者何劍飛,另外萸兒、秦思學和莫莉亦在受邀之列。 “呀,是御宴,終於能吃上御宴了!”所有人之中數萸兒最為開心:“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御宴,我要吃好多好多!” 見到這小吃貨面對滿桌珍饈佳餚兩眼放光的模樣,冰兒不禁出言提醒道:“萸兒,注意點形象。聖上正看著呢,你這樣子太丟人了......” “噢、噢!”萸兒這才強忍著立刻下筷的衝動,擦掉了快要從嘴角滴落的口水。 “哎,沒關係!”趙俔卻寬容地笑道:“小娃娃家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些才能快快長大。聽說這次你的易容術可立下了大功勞,等下儘管放開肚皮吃,不夠的話朕再命御廚做。” 他又看向秦思學和莫莉,讚許地點了一下頭:“你們兩個這次也出了不少力,小小年紀就擒獲了一眾叛黨,真是年少有為!” 秦思學趕緊答道:“聖上過譽了,我們只是順藤摸瓜找到了他們,真正擒獲叛黨的乃是淳于姐姐率領的隱龍衛。” “不貪功,不冒進,有勇有謀、虛懷若谷。”趙俔對他的回答非常滿意:“淳于副統領將事情的經過向朕稟報過了,難怪她在朕的面前多次讚揚你們,想把你們幾個收入隱龍衛的麾下。很好,未來可期也!” 邊上的宮女為趙俔斟滿酒,他起身舉杯道:“此番眾卿在三國烽火欲燃之時挺身而出、力挽狂瀾,將戰事消弭於無形之中,免天下蒼生受戰亂之苦,此乃國之大幸、天下大幸!朕,今日在此替全天下的百姓,敬眾卿一杯!” 眾人趕忙起身舉杯應道:“謝陛下!” 重新落座之後,宮女開始將一道道精緻美味的菜餚端上桌來。萸兒每看到一道就會驚呼一句,然後舉起筷子開始胡吃海喝,冰兒都攔不住她。白若雪第一次嚐到御宴,也是被如此花樣繁多、味美絕倫的菜餚所震驚,與外面的酒樓完全沒有可比性。 酒席過半,趙俔拿起帕子擦了一下嘴道:“白議官,雖然這次的戲演得相當圓滿,不過朕還是有好幾個地方不太明白。” 白若雪趕緊放下手中的筷子,詢問道:“不知聖上不明白的是指哪些地方?” “一個就是為了讓阿飛偽裝的‘假斡勒日’看上去更像行刺完顏鴻哲的兇手,故意再策劃了一次行刺忽魯孛的戲碼。”趙俔問道:“這樣做,成功了固然使得整個案子看起來更加逼真,但要是失敗那就無可挽回了。有必要冒這麼大的風險做到這種地步嗎?光是讓阿飛偽裝成鑌國人、把罪責推回給鑌國這個構想就已經足以。只要讓真正的斡勒日當眾揭穿阿飛這個冒牌貨的身份,他們就應該會相信此事了。那天你在提出計劃的時候朕就想問了,不過當時由於時間緊迫,朕相信你也已經深思熟慮,所以就沒有追問。” “光是揭露阿飛是冒牌貨,微臣怕忽魯孛這隻老狐狸不會輕易上當,要是深究起來搞不好會使整個計劃前功盡棄。”白若雪解釋道:“在毫無鋪墊的情況下,指出所有事情都是冒牌貨所為,會顯得非常突兀。微臣給聖上舉個不太恰當的例子,被我們抓獲的那個日月宗叛黨一哥,如果在沒有任何輔佐證據的前提下,拿出正牌的屍體直接指證他是個冒牌貨,聖上會不會相信他就是兇手?” 趙俔答道:“不會,這過於突然了。朕會認為是不是有人拿了一具屍體來對他進行栽贓陷害。” “假斡勒日的情況也一樣,忽魯孛很有可能會猜到我們找了冒牌貨來推卸責任。一旦他起了疑心,那就相當危險了。”白若雪為趙俔逐條分析道:“有道是‘做戲做全套’,只有把戲本演全了,才能令鑌國信服。假斡勒日行刺忽魯孛、由微臣揭穿他的真面目、將所有罪名推到冒牌貨身上、用馬錢子毒針射傷侍衛、假斡勒日訴說悲慘的身世、當著忽魯孛的面擊殺假斡勒日,這些都是讓整個戲本看上去逼真而必不可少的部分。” 趙俔饒有趣味道:“你仔細說來給朕聽聽。” “首先就是刺殺忽魯孛一事,雖然冒險卻勢在必行。我們控制住斡勒日之後,從他嘴裡詳細瞭解了使節團內部的情況,定下了這個刺殺計劃。這個計劃最大的目的當然不是嚇唬忽魯孛,而是讓他察覺到兇手就在使節團內部。那晚在外人無法出入的情況下,刺客只能是內部人員。當他起了疑心之後,整個計劃相當於成功了一半。” “他會自己察覺到兇手是內部的人,比起由我們告訴他要可信得多!” “聖上說的對。”白若雪繼續往下道:“接著微臣必須把完顏鴻哲、納合烈、忽魯孛以及燕王殿下的四起案子解釋通順,但凡其中一起不能自圓其說,就無法把罪名嫁禍給假斡勒日。還好我們一開始就對調查結果進行了嚴格的保密,他們沒法知道一些關鍵性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