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斡勒日邊想邊答道:“我們亥時從同文館西門出發,按照巡邏的路線途徑西走廊然後來到了燦蔭園。在燦蔭園與兩名值守的同僚稍微聊了一會兒,就繼續往東面巡邏。” 白若雪問道:“你們停下來聊了多久?” “也沒多久,就是閒扯了幾句,聊起哪個青樓的姑娘比較標緻什麼的……” “嗯哼!” 聽到咳嗽聲,斡勒日趕忙看向阿速臺,只見他狠狠地瞪著自己,嚇得趕緊剎住話題。 “也……也就兩口茶的工夫吧,我們就繼續巡邏了。” 白若雪有些不放心,問道:“你們在聊天的時候肯定放鬆了警惕,那個時候要是有人偷偷從兩扇門裡溜出來,你們能發現?” “肯定能發現!”那兩名值守的守衛拍著胸脯保證道:“卑職一直就站在西北拱門和西走廊門的交叉點,一人守一扇門,絕對沒有離開過視線,沒人可以混出來了!” 斡勒日和其他兩名侍衛也信誓旦旦地保證道,他們沒有擅離職守過。 “行吧,本官就姑且相信你們的證言,接著往下說。” 斡勒日就繼續說道:“燦蔭園的中間是荷花池,我們就貼著荷花池與圍牆中間的那條路走。剛走出沒幾步,納合烈就嚷嚷著讓我們先走,他等下就趕上來。” “他為什麼要讓你們幾個先走?” 斡勒日撓了撓頭道:“那卑職就不太清楚了。咱們一行四人,卑職走在第三個,而他是走在最後一個。他就說了句讓我們先走,就停了下來,卑職就跟著隊伍繼續往前走了。” “哼,這小子一定是想著偷懶!”阿速臺道:“他平時就懶散慣了,一天到晚就想著吃飯睡覺玩女人。要不是他的叔叔官職不小,一直罩著他,我早就把他踢出三殿下的侍衛隊了!我猜他是準備先找一個地方睡覺,然後等巡邏到最後一圈的時候,再重新回到隊伍中裝樣子。” 白若雪問道:“斡勒日,納合烈他以前是不是就如同阿速臺將軍說的那樣偷懶?” “他經常這樣幹,我們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人家後臺硬……” 阿速臺輕哼一聲道:“我就知道是這麼一回事,這些都是我們當年玩剩下的。” “之後呢?” “之後我們走出沒幾步路,就聽見一聲破空呼嘯,接著就是聽到納合烈他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直呼救命。我們幾個趕忙回頭檢視,發現他的後背處插著一根什麼東西,整個人弓著腰趴在地上,像是一副非常痛苦的樣子。我們連忙趕過去檢視,卻發現他背上插著的像是一把細長的棒子,把肚子都已經刺穿了。他直呼好痛,讓我們想辦法救救他,嘴巴里還在不停地吐著鮮血。不過我們知道,這種穿刺傷是絕對不能直接拔下穿刺物,不然會直接造成大噴血,神仙也救不了。” 對於這種創傷急救方面,白若雪不是太懂,不過趙懷月倒是非常瞭解。 “這樣處理沒什麼毛病,戰場之上中了箭之後也不能直接拔出來。不然輕則少塊肉,重則血竭而亡。” “值守在門口的兩名同僚聽見這邊的動靜之後趕了過來,看到納合烈的樣子以後馬上在邊上搜尋兇手,而卑職正打算回同文館喊人幫忙,這個時候剛好這位大人從東面走了過來。” 斡勒日所說的人,正是主簿聶應宸。 “聶主簿。”白若雪問道:“那個時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燦蔭園?” 聶應宸用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答道:“卑職那時候剛好去給北契國使節團送皇上賞賜之物。僕役送完返回之後,卑職又被副使述律齊光拉住聊了一會兒。他問卑職,耶律樞密使那樁案子究竟調查得如何了。可卑職哪裡敢亂回答,只能說正在調查中,不方便透露進展。因為班荊館南門無法開啟,卑職從東走廊到了燦蔭園,剛想回南面的居舍,就聽見西面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說話聲,就跑過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卑職過去後問了幾句,剛巧看到了奚寺丞。” 奚春年也沒等白若雪詢問,就接下去說道:“下官送完賞賜之後隨僕役返回了居舍。不過因為今天三殿下因為身體不適的原因而更改了行程,所以下官想起此事之後,打算去找三殿下確認一下明天的行程。如有變動的話也好早做準備,省得像今天那樣手忙腳亂。結果才走到燦蔭園,就看見幾名侍衛在搜查著什麼,走近之後還看到了聶主簿也在。” “你在來的路上,可還有碰到其他人?” 奚春年追憶一番後搖頭道:“沒看到......” 聶應宸也答道:“卑職也沒碰到其他人。” “不過......”奚春年又突然說道:“下官感覺事關重大,正打算去向劉侍郎稟報的時候,卻碰到小憐姑娘從庭院來到了燦蔭園。那些侍衛不認識她,還把她當成了殺人的兇嫌,下官過去向他們解釋之後才放行的。她怎麼看都不像是殺人兇嫌吧?” “就是嘛!”剛剛找何劍揚回來的小憐,不滿地抱怨道:“本姑娘怎麼可能是兇手?我急著去找萸兒,他們還非纏著我問這問那,真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