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堂這邊,程昌喜為錢光賢取來了文房四寶,韓如勝在一旁為其磨墨。 錢光賢蘸了蘸墨,提筆在紙上寫下了楊無咎的這首《水龍吟(武寧瑞蓮)》: 曉來雨歇風生,素商乍入鴛鴦浦。 紅蕖翠蓋,不知西帝,神遊何處。 羅綺叢中,是誰相慕,憑肩私語。 似漢皋佩解,桃源人去,成思憶、空凝佇。 肯為風流令尹,把芳心、雙雙分付。 碧紗對引,朱衣前導,應須此去。 好揖清香,盛邀嘉客,杯行無數。 喚瑤姬並立,如花並蒂,唱黃金縷。 錢光賢將這首詞寫完之後,趙懷月不禁鼓掌大讚道:“錢老不僅畫作得好,這字也是寫得一等一的好!” “趙公子過獎了。”錢光賢擱下筆道:“老朽也只是略練了幾年的字而已,和那些書法大家相比可是遠遠有所不及。平時老朽可不太寫字,只是昨晚將這首詞念與司徒莊主聽後他甚是喜愛,一定要請老朽抄錄下來。原本老朽打算當著他的面抄錄,沒想到今日出了吊橋坍塌一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修復。老朽現在便趁著酒勁,將詞給抄錄了下來。” 韓如勝出言提醒道:“錢老,你的右手上面沾到墨跡了。” 錢光賢抬手一看,果真見到右手小指處沾到了不少墨跡,想必是蘸墨的時候沾到的。 “老朽去洗個手。”說完,他就暫時離開了客堂。 錢光賢的書法雖然不及他作的畫,但也是難得的墨寶。程昌喜知道自家老爺很是在乎這首詞,趕緊將墨寶吹乾後打算收到“詩之間”懸掛起來。 他剛走到樓梯前還沒來得及邁步,就聽見從二樓的某個房間傳來了東西摔碎的聲音。 “怎麼回事?”程昌喜想起剛才碧竹端著吃食往二樓走去,不免暗自責怪道:“定是那碧竹不小心將碗給摔碎了,幹活兒這麼毛手毛腳的,這次一定要好好訓誡她一頓!” 他不知道碧竹現在究竟身處哪個房間,只是走到二樓之後看到“酒之間”的房門半開著,便來到門口朝裡喊了一聲。 “碧竹,出了什麼事?” 可是裡面並沒有傳來應答聲。 程昌喜狐疑地將門推直,卻看見碧竹撲在房間中央不省人事,地上碎碗和吃食散了一地,一片狼藉。 程昌喜見狀大驚,立刻上前將她扶起詢問道:“碧竹,你怎麼暈倒了?” “程管家,你、你快去看看吧......”碧竹竭盡全力睜開眼睛,指著裡面說道:“二少爺他、他有危險,我也好像快不行了......” 剛說完這句話,她的身子便軟了下來,又暈了過去。 程昌喜也開始感到有些頭暈,不過還不至於暈倒。 他立刻就想到碧竹是被神仙爐裡的木炭燻暈了過去,心知不妙:“糟糕,碧竹才走進了這麼一會兒工夫就暈倒了,那二少爺他豈不是......” 他不敢往下想,也沒有時間多想,把碧竹拖到外面走廊讓她靠牆坐著後,他馬上又再次衝進了房間裡。 見到司徒盛暮躺在床上一點聲息都沒有,程昌喜知道自己的判斷沒有錯,司徒盛暮一定是木炭燃燒導致了中毒。 他迅速背起一動不動的司徒盛暮,拼盡力氣往外面跑去,在跑出去的半路上忽然起了一個念頭。 (不對啊,窗戶之前不是已經開啟了嗎,為什麼還會發生這種事情?) 想到這一點,程昌喜不自覺第扭頭朝窗戶方向看去,卻陡然發現此刻的窗戶居然關得嚴嚴實實!不管怎麼說,現在救人要緊,可不是細想這種事情的時候。 司徒盛暮也被他放到了走廊邊靠著,隨後甩開雙腿衝向客堂。 “韓公子!趙公子!”程昌喜急叫了起來:“二少爺他出事了!” 趙懷月和韓如勝見他異常緊張,也來不及多問就跟著來到了二樓,見到躺在走廊上的兩個人還以為是遭人襲擊了。 “程管家,他們兩個人怎麼了,被人毆打了?” 程昌喜答道:“不是,他們應該是木炭中毒,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白若雪也跟著來到了二樓,聽到他們的對話之後上前檢查了司徒盛暮和碧竹的狀態,然後道:“兩人都是臉色蒼白,口唇映出櫻桃紅色,應該是燃燒木炭引起中毒無誤。所不同的是,碧竹中毒並不嚴重,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二少爺他身體有抽搐現象發生,說明中毒較深,現在還很難說結果如何。” 趙懷月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把房間的門窗都開啟通風,讓裡面的毒氣全消散。之後讓他躺回床上,我再來診治。” 趙懷月不解道:“不對啊,之前窗戶不是已經開啟了嗎,怎麼還會這樣?難道是因為放了兩個神仙爐的關係,窗戶開太小了?” “以前用兩個神仙爐的時候,開窗了就不會有事。”程昌喜簡單解釋了兩句,然後道:“不知道為什麼,剛才我進去的時候,窗戶卻是緊閉著的。” 趙懷月一驚:“難道有人把窗戶關上了?” “誰關上的不知道,只是我在背出二少爺的時候看到窗戶是關著的。” 趙懷月跟著程昌喜來到窗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