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具白骨雖然已經面目全非,但是從身上的衣裙仍舊能看出,死者是一名女子。 “這個人是誰?”白若雪掩住面巾靠近白骨:“為什麼會死在這兒?” 冰兒將手中所提的油燈湊近一些,赫然發現白骨的脖子處纏繞著一條帶子。 她伸手取下後道:“目前來看,此人很可能是被人用這條衣帶勒死的。” 白若雪粗略檢查之後贊同道:“從白骨的骨骼大小、骨盆寬度等各方面來推斷,死者確係一名女子,而且年紀應該在三旬上下。她的舌骨、頸骨具現斷痕,身上暫時並未發現其它致命傷,多半為被人用衣帶勒斃。只不過以一般成年男子來說,即使用繩子勒斃女子,也都是令其窒息而死,很少能造成如此可怕的斷痕。兇手竟能將死者的頸骨直接勒斷,只能說除了他力氣甚大、極為兇悍以外,還對死者抱有極度怨恨,誓要將其置於死地!” “此女的白骨化極為嚴重,基本上只剩下骨架了。”趙懷月仔細打量之後問道:“若雪,屍體要想變成這副模樣,恐怕需要好幾年吧?” “何止幾年,在我看來至少已有十年以上了,搞不好都已經超過二十年。” 趙懷月訝道:“這麼久了?” “沒錯。”白若雪詳細解釋道:“屍體的腐爛影響最大的就是溫度以及蠅蟲。屍體腐爛最快,就是夏天高溫暴露在露天的時候,再加上蠅蟲產卵孵化後對屍體的破壞、野獸猛禽的撕咬、雨水浸泡沖刷等等。要不了多久,屍體就會逐漸白骨化。不過即使是這樣,一般也要大半年以上,接近一年。如果是埋在土裡或者山洞之類地方,白骨化的速度就會明顯變慢,往往需要二至三年,有些地方甚至七都還沒有徹底白骨化。” “這麼久?” “是啊。”白若雪看著這具白骨說道:“而這個地方應該處於山的內部,既沒有太大的溫度變化,亦沒有蠅蟲、禽獸、雨水這些外部干擾,白骨化的速度遠比室外要慢得多。可是即便如此,她依舊白骨化得如此徹底,沒有十年以上的時間,根本就做不到。結合我們之前看到那個院子和暗門機關的模樣來看,這裡已經好久好久沒有人進來過,即使超過二十年也是相當有可能的。” 趙懷月也蹲下檢視,隨後道:“看樣子被你說中了,我可以說你推斷的二十年都保守了,她死了三十年都有可能!” 這回輪到白若雪吃驚了:“殿下也如此擅長驗屍之道,連三十年都能看得出來?” 趙懷月指著死者的衣裙道:“我不是從白骨上面識別出的,而是從衣裙的款式和花紋上推斷的。” 白若雪和冰兒也認真看了一下,卻沒看出什麼門道。 “只覺得這些衣裙看上去不像本國的服飾。” “對,這些是胡服。”趙懷月答道:“四十多年前,本國與西域諸國來往密切,各國商人在通商的過程中將那邊的大批胡姬帶到了中原。一時間,胡服、胡裙因為穿著方便、花紋圖案精美而在民間流行開來,甚至大內皇宮連都爭相效仿。” “可我從懂事至今,從未見過這種式樣的衣裙。” “那是因為三十多年前,我國與西域諸國發生了戰事。雖然很快就息戰了,但是交惡之後關閉了與西域的通商的必經之路,這些服飾很快就不再流行,二十多年前就沒有人再穿了,你沒見過實屬正常。” 白若雪這才恍然大悟:“此女還穿著三十年前流行的服飾,所以殿下推斷她死了至少有二十以上年,甚至三十年。” “雖然過去了這麼多年,但是依舊能夠看出她身上這些衣裙的材質相當不一般,不是普通人能夠穿得起的。這人的身份究竟會是誰呢?” “琴兒!”冰兒脫口道:“我懷疑此人就是那個謎一般的女人-琴兒!” “琴兒?”白若雪拿出了那個荷包,看著背面的字道:“她難道就是司徒莊主那個心心念唸的女人?” 冰兒說道:“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你們想,她很有可能死於三十年前,而司徒莊主將莊中的下人全部更換也是在不久之後,這其中必定有所關聯。” 趙懷月推測道:“難道是司徒莊主因為琴兒之死而心灰意冷,為了不想回憶起往事,所以才會更換了所有的下人?” “我的想法倒是完全相反。”冰兒說道:“司徒莊主如果想要徹底忘記琴兒,不會把那把古琴放在自己房間,甚至因此和夫人鬧翻了。所以我猜他是不是因為某些事情和琴兒吵架,一怒之下失手勒斃了琴兒。但是他事後又後悔萬分,對琴兒思念日益增多。不過殺人就是殺人,他害怕此事敗露,於是把所有下人全部散去,又封閉了兩邊的密道入口,企圖將一切埋葬在黑暗之中。” 她頓了頓後又說道:“這也解釋了雪姐之前的那個疑問:司徒莊主為何在吊橋坍塌之後沒有選擇開啟密道?就算他自己因為那封密信而選擇留在武莊,為何不讓其它人透過呢?因為他不敢!一旦透過密道,琴兒的屍骨很可能會被發現,這個被隱藏了近三十年的秘密就會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