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嶽認為,想要將鹼基號收入囊中,並不一定只依靠雪橇犬建築的六個人。
蕭一立刻明白了張嶽在說什麼,他拿起了自己的個人通訊終端,“你是說,我們可以依靠在這個工地上的小行星帶人?”
張嶽堅定地點了點頭,“他們對生物科技的不滿已經積累到了一定程度,如果我們能適當引導,他們應該能為我所用。”
李凌並沒有這麼樂觀,“可是這些人大多數曾經是星際海盜,桀驁不馴,怎麼可能聽我們的?而且就算他們肯聽我們的,這些星際海盜自由散漫,一盤散沙,上次在灶神星的戰鬥就證明了這一點,想要讓他們協同起來完成一件事,難度彷彿是讓幾百只貓整齊地蹲在地上拍一張合照。”
不得不說,李凌的比喻真的傳神。在拍照時,讓一隻貓看鏡頭,就已經是史詩級的挑戰了。以至於在地球文明的古典時代,有人專門開發了一組相機套件,在閃光燈位置,安裝一支逗貓棒,藉此吸引貓的注意力,來實現抓拍貓的眼神的效果。
郝天齊卻對這個方案抱有希望,“沒有人生來就願意做星際海盜的,據我瞭解,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是因為在星辰公司找不到工作,或者在各種專案完工之後被星辰公司裁掉,加入小行星帶的小公司,結果小公司又破產了,被迫成為星際海盜的。如果告訴這些人,團結起來,就能擁有自己的力量,對他們來說,無疑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蕭一的理由則更有說服力,“你想想,他們為什麼要從小行星帶逃到這裡來?還不是因為星辰公司和生物科技的競爭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再也容不得任何中間力量的存在,這些小的星際海盜扛不住了,才被迫逃離到這裡來混口飯吃,誰知道還被泰坦物流坑了。這些人想必是清楚的,小行星帶如果沒有團結統一的力量,就必然在星辰公司和生物科技的碰撞中成為犧牲品。”
雪橇號的駕駛室安靜了下來。
這是一個冒險的方案,如果這些星際海盜中有一個人洩密,對於所有在土星的小行星帶人來說,都是滅頂之災。
生物科技的基因改造人本來就對前來避難的小行星帶星際海盜懷有戒心,接納他們不過是李松為了彰顯契約精神的無奈之舉,這種事情不要說是具體的資訊,就是傳出了任何一絲風聲,對所有在土衛六的小行星帶人來說,被驅逐都算是最好的結果。
蕭一仔細衡量著這個方案的可行性。
目前,在鹼基號工地上的小行星帶人一共有數百,大概分為幾十個小型團隊,有統一的通訊網路。存在組織上的可能。
如果想要完全控制這艘飛船,這幾百人是足夠的。
問題在於,如何實現這種控制。
蕭一不停地思考著未來一個月中可能存在的機會。
未來一個月,是工程的收尾階段,李鬆下了死命令,未來一個月,一定要完成飛船的啟動,開始測試工作。
那麼,工作列表上必須要完成的任務有,最後一次整艦檢查,所有電子裝置的最後一次除錯,工程腳手架的拆除。
一項項任務在蕭一的腦海中流過,這其中實在是沒有很好的機會。
萬般無奈之下,蕭一隻好再次用生物科技貨運經理的使用者名稱和金鑰登陸了工程管理系統,想要尋找什麼漏洞。
一無所獲。
蕭一靈機一動,自己既然以人為突破口,找到了進入工程管理系統的金鑰,那為什麼不以私人活動為突破口,尋找掌控飛船的機會呢?
蕭一點開了貨運經理的個人郵件系統,翻到了日曆一欄。
不得不說,這個貨運經理雖然貪得無厭,雖然人面獸心,雖然殘酷無情,但是其業務能力也是異常驚人的。
看著貨運經理的日曆,蕭一想象著自己如果在貨運經理的位置,能不能接受如此緊湊的安排。
蕭一目前經歷過的職位,目標和工作環境都是非常單一的,所接觸的人都非常穩定。
這個貨運經理的日曆中,被塞滿了各種會議。有的會議之間甚至毫無間隔,一會兒是各種供應商,一會兒是自己的私人聯絡,一會兒又得和生物科技的高層溝通,還得和專案上其他部門的人扯皮。
如此紛亂複雜的事務,蕭一併不能保證比這個貨運經理做得更好。
但是,二十天後的那一天,整天的時間都被一件事情覆蓋,休假。
蕭一很懵,在這個專案如此關鍵的時刻,貨運經理這個如此關鍵又核心的位置上,他休什麼假?
蕭一隻好問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