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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5章 錢元瓘的掙扎

【錢元瓘的掙扎】 史籍說錢元瓘襲位後,陸仁章與劉仁杞“居中用事”。 老王駕崩,新主登基,而託孤重臣卻掌握大權,按照傳統劇本,不出意外的話,肯定要出意外了。 劉仁杞也是託孤重臣之一,與陸仁章是新生政權的左右兩大護法,然而詭異的是如此重要的一個人居然在史書上鮮有提及,只存在隻言片語的零星記載。 據說劉仁杞好打小報告,“好毀短人”,於是激起了眾怒,諸將集體去錢元瓘那裡維權,一致要求錢元瓘將陸仁章、劉仁杞誅殺。 這是非常嚴峻的政治問題,表面上是同事之間鬧矛盾而找領導評理,實際則是“逼宮”,這是對錢元瓘權威的正面質疑和公然挑釁,更是對錢元瓘赤裸裸的威脅。 錢元瓘非常憤怒,當即讓侄子錢仁俊給逼宮的群臣帶話: “此二人久事先王,我正要酬謝他們的功勞,你們卻因私人恩怨而要逼我殺了他們,你們到底想鬧哪樣?我現在是你們的王了,你們必須聽我的,如果你們不認可我的話,那就推舉一個你們認可的人出來,我馬上讓賢,回老家養老!” 群臣遂驚懼而退,“領導別誤會,我們沒有那個意思……” 在某度“錢元瓘”的人物詞條中,將這個故事收錄進錢元瓘同志的逸事中,標題為“安撫將吏”,大意是錢元瓘安撫住了集體上訪的眾臣,從此將帥和睦…… 強烈建議編輯此條目的朋友參閱一下“買櫝還珠”的詞條。 這次“逼宮”沒有度娘說的那麼雲淡風輕,在罵退眾臣後,陸仁章被外放為衢州刺史、劉仁杞被外放為湖州刺史。雖然保住了命,但還是政治鬥爭的失敗者,錢元瓘也因此失去了左膀右臂。 也就是說,真正安撫住群臣的,並不是錢元瓘的怒斥,而是錢元瓘自斷雙臂式的妥協退讓。 二人是錢鏐為繼承人精心挑選出來託孤重臣,卻在剛開始發光發熱的時候就被幹掉,錢元瓘竟無力庇佑,他的境遇顯然比我們想象的要惡劣的多——不對——是比史書上記載的要惡劣兇險的多。 身處兇險中錢元瓘豈會隨波逐流,他要做一個時代的弄潮兒,就像他的父親一樣。錢元瓘積極佈局,打造屬於他的時代。 936年7月,老將鮑君福被授予檢校太尉、同平章事。 鮑君福出身寒微,大負大跪之家、騾馬貴族(少羈貧),雖有膽有勇,但性格淳厚,老實巴交……總感覺史書上這兩句評語挺人格分裂的。 嚴格來講,鮑君福並不是真正的底層民眾,人家祖上也闊過,他是唐朝詩人鮑防之後。鮑防被唐德宗任命為禮部侍郎、封東海郡公,死後追贈太子少保。《唐才子傳》將他收錄,《全唐詩》則收錄了他的8首詩作。只不過就像中山靖王劉勝之後也會淪為織蓆販履、被城管攆得燕兒不下蛋兒的流動攤販一樣,鮑家早就沒了唐朝時候的榮光。 少年時的鮑君福是家鄉的網紅,只因為當地有一口大井,井口直徑闊達一丈有餘,而鮑君福則經常躺在井口的邊兒上睡覺,圍觀群眾看得心驚肉跳,直呼這小子不是腦子有病就是腦子不好使,是個人才。 既然敢這麼玩兒命,何不去做一件有意義的事呢?等死,死國可乎!於是鮑君福終於步入了正軌——投軍,投的還是賊軍,投的就是前文書提到過的巨匪劉漢宏。 劉漢宏原為兗州小吏,奉命征討“王仙芝、黃巢草軍”,在行軍途中,劉漢宏監守自盜,劫掠了官軍輜重,投奔了王黃草軍;隨後又出賣王仙芝、黃巢,率眾接受朝廷招安;而他乾的最大的一票,就是被宰相王鐸安排守江陵的時候又犯了老毛病,把江陵城洗劫一空,然後再次落草為寇;之後再次接受招安,被任命為浙東觀察使。 浙東,與我們的錢氏集團產生了交集。只不過那時候錢鏐還只是董昌麾下的一個馬仔,董昌集團或者說錢氏集團的創業初期最重要的副本就是這位劉漢宏的“巨匪野望”。錢鏐正是透過花式吊打劉漢宏,才成為董昌的心腹愛將,並在集團內部積累了足夠高的聲望。 在戰鬥中,錢鏐擊斃了劉漢宏的弟弟劉漢容,擒斬其母親和妻子,並最終生擒劉漢宏本人。劉漢宏臨死的時候提出一個小小的要求,說自己曾做過一個很吉利的美夢——“持金殺我者,必錢鏐也”,所以要求由錢鏐來當劊子手。 董昌滿足了他的這個願望,讓錢鏐親手砍死了他,錢鏐也就達成“劉漢宏滅門”成就。劉漢宏成為錢鏐的新手大禮包。 在錢鏐吊打劉漢宏期間,鮑君福率部向錢鏐投降,被錢鏐改編為“嚮明都”,此後便跟隨錢鏐南征北戰。 鮑君福能使一手雙股劍,倒背強弓、暗藏箭矢,在戰場上縱橫馳騁,所向披靡(能馬上雙劍入陣,望之若飛電)。在軍中保持著沉默寡言的內向性格,正因他沉默寡言、不苟言笑,故而人送外號“鮑鬧”(沉默少語,軍中謂之鮑鬧)。其實這裡的“鬧”不是喧鬧的鬧,而是“張飛大鬧長坂坡”的鬧,意思是他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