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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4章 火神澱之亂3

關於“火神澱之亂”,《資治通鑑》的記載最為簡短,且與《遼史》等有很大出入: “燕王述軋與偉王之子太寧王漚僧作亂,弒契丹主而立述軋。契丹主德光之子述律逃入南山,諸部奉述律以攻述軋、漚僧,並其族黨……” 我們先把《資治通鑑》的說法暫時擱置,一會兒有用。先來就上述史實提出質疑: 1,耶律察割謀逆之前為何要去找耶律璟,而耶律璟又為何避而不見?或者換個問法,耶律璟為何只躲著耶律察割而不躲耶律屋質? 2,耶律璟是被耶律屋質“請”過來的,還是被脅迫而來的? 3,關鍵人物耶律屋質,為何屢次破獲貴族們的叛亂陰謀?為何只有他能提前察覺到謀反的陰謀?他在“火神澱之亂”中又到底扮演了一個什麼角色? 4,耶律屋質為何第一時間“迎請”耶律璟,他怎麼知道耶律璟不是耶律察割的同黨? 5,弒君的過程太過於輕鬆,皇上的侍衛哪裡去了? 皇上被弒,如此驚天動地的大事,正史的記載不出意外地只有寥寥數百字的記載,所謂字數越短,資訊量越大。 比耶律屋質更值得玩味的是耶律璟。 在《遼史·穆宗本紀》中,關於此事只有一句話的記載:“天祿五年(951)秋九月癸亥,世宗遇害。逆臣察割等伏誅。” 現在,讓我們回頭再來看《資治通鑑》的這段記載,說是燕王述軋與“偉王之子太寧王漚僧”是叛亂主謀,有的資料也寫作“嘔裡僧”。這就是研究遼史最蛋疼的地方之一,我們先來給這二人驗明正身: “燕王述軋”即燕王耶律牒蠟。《遼史》:“耶律牒蠟,字述蘭……封燕王。”這個人比較好確認,“述軋”應該是“述蘭”的訛傳; 在“晉遼大戰”中,太宗耶律德光曾命皇叔耶律安端西出雁門關,威脅河東北部,作為佯攻牽制部隊,並且“以病先歸”,而《資治通鑑》同樣在那一年(944)記載為“契丹偉王”在雁門關以南被中原軍隊擊敗,這就對上號了,《資治通鑑》把明王耶律安端統一記載為“偉王”; 耶律察割是耶律安端之子,“橫渡之約”後因功封“泰寧王”,“太寧王”應為“泰寧王”的訛傳; 耶律察割,字歐辛。“漚僧”或“嘔裡僧”應該是“歐辛”的不同音譯。 另外,如果非要糾結“漚僧”或“嘔裡僧”的話,《遼史》中倒是有幾個人的名字與之相近,比如耶律歐里斯,但此時的他還沒有出生;還有一位耶律漚裡思,此時已經去世。 顯然,“偉王之子太寧王漚僧”應該就是明王之子泰寧王耶律察割本割了。 “火神澱之亂”的謎團是裡三層外三層,層層包裹,案中有案。在此,我們不再做進一步剖析,直接給出我個人的推測: 契丹貴族們普遍反對世宗南下的決議,繼而萌生出推翻世宗、另立新君的陰謀。各大貴族在推翻世宗的問題上達成了一致,但在新君人選上出現了較為嚴重的分歧,比如耶律察割、耶律盆都、耶律郎,論輩分,他們都是太祖阿保機的侄子,理論上都有爭鼎的資格。 這也是出現詭異的一幕——耶律屋質數次破獲蕭翰、耶律劉哥反革命集團的陰謀,且只有耶律屋質能及時發現並態度堅決地堅持一查到底——的原因。因為幾乎所有人都有推翻世宗的打算,只是沒有達成進一步的共識,所以即便探聽到對世宗不利的訊息,也不會主動揭發,而只有純潔清白的耶律屋質敢於檢舉揭發。 正因在新君人選方面沒有達成一致,所以推翻世宗的陰謀遲遲沒有開展,而在這期間,契丹軍隊中同樣暗流湧動,所有人都沒閒著,其中耶律察割和耶律牒蠟是最活躍的分子。 在諸多新君候選人中,被寄予厚望的就是耶律璟(耶律述律),其中,他的“太宗嫡長子”的身份只是一個掩人耳目的幌子,最關鍵的原因是他柔弱易制。 耶律璟今年剛剛20歲,年幼無知且膽小怯懦。一般來說,在多方政治勢力出現僵持的時候,往往需要一個易於掌控的傀儡,作為平衡各方勢力的棋子。比如東漢的小皇帝們和唐朝中期以後的皇帝們,很多都是這種政治博弈的結果,棋子型、砝碼型君主。耶律璟剛好符合這一特徵。 然而耶律璟自幼便目睹了政治場上的太多血腥與殘酷,他不願被捲入其中。 樹欲靜而風不止。把他裹挾進這潭渾水的不是耶律察割,而是耶律屋質。 在耶律察割的死亡名單上,高居榜首的是耶律屋質而非耶律璟。耶律屋質大公無私,忠於大遼國,屢次向世宗揭發耶律察割的陰謀,是耶律察割的眼中釘、肉中刺。所以在耶律察割弒君後,向其爪牙下達的第一個命令不是殺耶律璟,是殺耶律屋質。 所以耶律屋質於公於私,都要站在耶律察割的對立面。 各大貴族都想推翻世宗,只是耶律察割先下手為強,所以在世宗遇弒後,其他小團體就面臨一個新問題,是順水推舟擁戴耶律察割,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