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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人心未厭唐

先說軍事方面。 自草軍北伐以來,勢如破竹,一路掏進帝國的心臟。草軍將士誠然英勇,但這輝煌戰績的背後,是豬對手的光環加持: 潭州,對手是趙括、馬謖式的人物,幾乎等於白給; 江陵,主帥棄城逃跑,守將監守自盜,純白給; 溵水防線,對手內訌兵變,又白給; 東都洛陽,主動投降,白給; 潼關,六十萬對陣三千,對方斷糧譁變,約等於白給; 長安,主動出城投降,純白給。 唯一與唐軍正面硬剛的,也就只有襄陽戰役了,結局是草軍大潰敗。 在軍事方面,黃齊政權的實力並不容樂觀。 再說思想方面。 唐僖宗西逃蜀地,路過鳳翔時,接見了前宰相、時任鳳翔節度使的鄭畋。 鄭畋赴鎮之初,就招募了五百精銳士卒,號為“疾雷將”,戰鬥力爆表,境內盜匪不敢造次。東都洛陽失陷後,鄭畋第一時間毀家紓難,自掏腰包犒勞軍士,派部隊協防長安,他的妻子親自為士兵縫補衣服。部隊上下齊心,同仇敵愾。 現在,唐僖宗就讓鄭畋幫他斷後,東據追兵,並授權他聯合各戰區兵馬,勤王討賊。 “你掩護,朕先撤。” 鄭畋,曾遭“保研黨”迫害,是“醫鬧案”的受害人之一。當時我提醒過,說此人日後還將興起大風大浪。現在,應驗了。 鄭畋十分聰明地要了一道“便宜行事”的旨意。理由是通往蜀地的道路遙遠且外部環境複雜,奏章難以及時送達,而前線情況又無常多變。“便宜行事”就意味著他可以先斬後奏,甚至是隻斬不奏,還可以以皇帝的名義釋出號令……可以說他就等同於皇上。 唐僖宗准奏。 鄭畋返回駐地,召集部下開軍事會議,討論收復長安的作戰方略。將士們異口同聲道:“草賊目前聲勢浩大,宜緩不宜急,最好等待各路兵馬集結完畢,再慢慢商量……” “什麼?”鄭畋拍案而起,怒道:“難道爾等是有從賊之意?勸我投降不成?”話音未落,盛怒昏厥,腦袋撞在磚砌的護欄上,刮傷了面部。 被搖醒之後,仍然不能講話,鄭畋老爺子又急又怒,竟然中風失語,癱瘓不起。 眾人焦急萬分。 正在此時,黃齊政權的使節攜帶黃齊政權的詔書到達。鳳翔文武官員在監軍宦官的帶領下,按官職大小排班肅立,恭聽黃齊皇帝黃巢的詔書。 詔書的大體意思就是現在變天了,唐王朝已經滅亡,大齊王朝取而代之,只要你們識時務,奉大齊正朔,大齊保證你們的官爵只升不降,仍然享受榮華富貴…… 大家以鄭畋的名義簽署效忠文書,加蓋了鄭畋的印章,並面向長安方向叩拜,謝主(黃巢)隆恩。 緊接著,設宴款待黃齊使節。宴會中,在座的不少官員都偷偷流下了眼淚。黃齊使節便問大家為何哭泣。 大家回答說只因我們的長官(節度使鄭畋)突然中風,癱臥在床,不能與我們有福同享,所以感到悲傷。 鳳翔百姓聽說本轄區投降草賊的訊息,也都傷心哭泣。 當臥床的鄭畋聽到官民悲傷流淚的訊息後,竟然從病榻上一躍而起,可以開口說話了,他欣慰地說道:“我固然知道,人們的內心深處,還沒有放棄大唐。草賊交出人頭的日子不遠了!”然後割破手指,寫了一封血書,派親信秘密送往僖宗皇帝處。 之後,鄭畋秘密召集眾位將領,曉諭忠逆之分。眾將頗受感動,紛紛表示先前只是權宜之計,非真心從賊附逆,願意接受他的領導,匡扶唐室。 鄭畋遂與眾人歃血為盟,誓誅逆賊。隨後修補城牆、完善工事、打磨武器、訓練士卒,秘密派人聯絡臨近藩鎮聯兵討賊,相約鳳翔會師。恰逢散落關中地區的數萬禁軍失去指揮,鄭畋派人前去召喚,散盡家財以充軍費,於是軍威大振,數萬禁軍站在了鄭畋麾下。 在政治方面,套用鄭畋的話說,“人心未厭唐”,那些已經表示歸降的藩鎮軍閥們,有像鄭畋這樣忠於大唐而搞小動作的,也有首鼠兩端的“騎牆派”(似乎這種更多),總之,死心塌地追隨黃齊政權的,幾乎為零。 在內部建設方面,感謝鼠目寸光的“從龍派”,他們唆使黃巢在剛剛僭稱帝號還不滿一個月的時候,針對原唐舊臣展開了血腥大清洗,使原唐舊臣、降臣人人自危,人心思舊,把初生的黃齊政權徹底孤立。 再看其所謂群眾基礎。 黃巢草軍畢竟匪性難移,剛入城的時候,確實給長安百姓施捨錢財,還宣揚黃王不像李唐皇帝不體恤民情,我們是愛民如子的,巴拉巴拉……僭稱帝號沒幾天,就撕去了偽善的面具,士卒肆意洗劫城中居民。 這次騷擾百姓不是士卒的個人行為,而是有組織、有預謀的軍事行動,因為這次行動有個行動代號——“淘物”。望文生義,言簡意賅。 這次行動的主要目的是搶錢、搶糧、搶娘們兒,恰逢“從龍派”對“舊臣派”展開大清洗,於是以搜捕政治犯為藉口,強闖民宅,肆意姦淫擄掠,無惡不作。史籍記載:“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