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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草軍北伐

【戰廣州】 黃巢動員了草軍的全部精銳,並且下達了最高指示:克廣州,不容緩。 這是與時間的賽跑。務必在朝廷得知招安失敗之前拿下廣州城。 在得到委任狀之後攻城,而不是得委任狀之前,也從側面反映出黃巢革命意志的不堅定和投降的誠心不足,即前面所說的“兩手抓”,他是做了兩手準備的。 有的人為了塑造黃巢的正面形象,將這次廣州請降說成是“詐降”,用緩兵之計,打廣州一個措手不及。這是站不住腳的,真要是詐降,就該在委任狀下發之前動手,那樣留給他的時間還多一些,容錯率較高。 現在,留給黃巢的時間不多了。 黃巢高度重視廣州之戰,親臨一線,鼓舞士氣。 朱存和朱溫帶領著部下,頂著飛蝗一般的矢石,緩慢推進著。在他們腳下,是第一梯隊戰友們的屍體。 “第一個登上城牆的,有重賞!後退者,立斬無赦!”督軍在後面咆哮著,嗓子都喊啞了。 朱氏哥倆的連隊抵達雲梯之下,他們繼續發揚著不怕死的精神,身先士卒,躍到隊伍前列。 城頭上的守軍在他們哥倆眼中,是一個個通往幸福的階梯。 特別是朱存,更迫切地想要立功,得到晉升。因為在連隊中,弟弟朱溫是隊長,身為哥哥的朱存,卻是副隊長。 眼看隊伍就要蠕動到城頭之上,幸福就在眼前了。朱存立功心切,終於按捺不住,突然大吼一聲,跳出佇列,要爭搶首登城牆之功。 三步、兩步、一步…… 僅僅一步之遙,就在登城的一瞬間,混亂之中,只見朱存忽然渾身一顫,繼而向後踉蹌、後仰。 朱溫一把摟住他,“哥,二哥,你……” 原來,一支箭矢不偏不倚地射中了朱存的咽喉,箭簇嵌入兩鎖骨中間的胸骨上窩中。鮮血像湧泉一樣,冒著血泡汩汩湧出。 朱溫忙用手按住,鮮血從他的指縫間噴湧而出,黏黏的、燙燙的。 “哥,哥!” 朱存還沒有斷氣,他雙手緊緊抓著朱溫的肩膀,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死死盯著朱溫,嘴唇囁嚅著,血沫子從嘴裡流出。 朱溫趕緊埋下頭,耳朵幾乎貼在哥哥的唇邊。 “咕嚕……咕嚕……”除了血沫子噴塗的聲音,朱溫什麼都聽不到,血水灌進他的耳朵。 朱存的雙手仍然死死扣住他的肩膀,雙眼更加急切地瞪著他,可他還是說不出任何話來。 哥倆就這麼對視著。 朱存的眼睛急切地瞪著,慢慢地,眼神中再無光芒,表情就這樣凝固了。 生命就是這麼脆弱,眨眼之間,陰陽兩隔。 在貧困線上掙扎了二十多年的手足兄弟,一起橫行鄉里,一起闖禍,一起捱揍,又一起落草為寇,一起謀翻身、求富貴……往日的歡聲笑語歷歷在目,山盟海誓耳畔猶存。轉瞬間,哥哥就慘死在自己懷中,一句話都沒留下,帶著無盡的遺憾和不甘,死不瞑目。 朱溫血灌瞳仁,兩眼通紅,他咆哮著、衝鋒著、砍殺著,發狂一般突破了城牆上最後的防線。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手起刀落,砍瓜切菜,為攻城部隊撕開了一道缺口。 他的佇列迅速跟進,撐開這道裂口,後續部隊也緊隨其後。廣州城隨即被草軍攻克。 朱溫的英勇表現被黃巢看得清清楚楚。 黃巢慧眼識珠,斷定此人只做一個小隊長真是太屈才了,又聽說他的兄長陣亡,就更加欣賞和信任朱溫了。 一日克廣州,成就了黃巢,更成就了朱溫。 從此,小隊長朱溫開始得到重用,逐步接近核心領導層。 【北伐】 奪取廣州之後,草軍更加猖獗,剽掠轄區各縣。黃巢直接命令被俘的嶺南東道節度使李迢為自己上疏寫表。 李迢斷然拒絕,“我世代身受皇恩,食君祿當思報君恩。寧可斷腕,也絕不為草賊寫奏章!” “那我就成全你,”黃巢冷冷道,“殺。” 李迢捨身成仁,為國捐軀。 至此,黃巢已經取得了嶺南地區的實際控制權,只要控制住幾個關隘,嚴防死守,就可以割據一方,與中央朝廷分庭抗禮了。 然而草軍多為北方人,不習慣嶺南氣候,瘟疫在軍中蔓延傳播,非戰鬥減員竟高達40%(會賊中大疫,眾死什四)! 經過高層討論,黃巢毅然決然做出了北伐的決定。 北面等待他們的正是剿匪總司令、宰相王鐸。 王鐸在赴鎮之後,按部就班地進行戰備工作,造兵器鎧甲、招募訓練士卒、修葺工事、調兵遣將……中規中矩,一絲不苟。 放棄到嘴的肥肉,要硬闖王鐸防線,不得不說,這又是草軍的一次豪賭。 草軍傾巢出動,在桂州集結。就地取材,編制大木筏數十條,趁著山洪爆發,水勢湍急,全軍乘坐木筏順湘江而下,出其不意地出現在潭州(今湖南高官沙市)城下。 誰能料到,貪婪的草軍會放棄廣州、放棄整個嶺南?誰又能料到,湘江上游會爆發山洪?誰又能料到,這群亡命徒居然敢在山洪中乘坐自制木筏?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