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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蘄州招安

王仙芝、黃巢從山東轉寇河南,禍水西遷,直接威脅到了東都洛陽。長安震怖,急忙調兵遣將,組成一道堅固的防線,保衛洛陽及長安。 而王仙芝和黃巢則在一次又一次地僥倖逃亡中,積累了寶貴的鬥爭經驗,並且將在未來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 王仙芝攻打鄭州,未能得手。於是群盜化整為零,蟻聚河南,燒殺劫掠,以至於“生人幾盡”。 王黃之禍,甚於蝗蟲。蝗蟲過處,莊稼顆粒無收;王黃草賊過處,活人全無。這也是我始終不願將其稱為“起義軍”的原因,真不明白他們的“義”到底體現在哪兒。不過很多人習慣把一切與朝廷作對的暴動稱之為“農民起義”,故而也將這次民變稱為“王仙芝、黃巢起義”。 對歷史,我們應當保持敬畏之心。實事求是,就是對歷史的最大敬畏。盲目從眾,人云亦云,不是一個正確的態度。 所以,我堅持把唐末的這次暴動稱為“民變”,客觀公正,就像把桂州的那次兵變稱為“龐勳之亂”或“龐勳兵變”而非“龐勳起義”。前文和後文中為了記敘方便或者手滑,可能也會稱之為“起義軍”,但這絕不代表我對他們的肯定。 各路官軍嚴陣以待,嚴防死守,但收效甚微。 一來是賊軍飄忽不定,四散劫掠,見到朝廷軍隊就一鬨而散,不與官軍打團;二來是即便官軍捕捉到王仙芝主力,王仙芝也會“破財消災”,把劫掠來的戰利品丟棄在道路兩旁,朝廷軍隊便會爭相搶奪財物,賊軍趁機溜走。 不得不說,王仙芝、黃巢成長迅速,把唐末各藩鎮兵的弱點拿捏得很到位。詐降緩兵、破財消災……這些小伎倆更是玩兒得爐火純青。 王仙芝、黃巢在河南、安徽、湖北一帶流竄,以打砸搶燒為主要戰略目標,幹一票就走,就像之前和之後的所有農民起義一樣,帶有濃重的游擊戰色彩。 在古往今來的農民起義中,王仙芝黃巢的運氣顯然是最好的。因為在他們摟草打兔子的時候,著實打到了兩隻肥兔子——汝州刺史王鐐、蘄州刺史裴偓。 在與朝廷的武裝鬥爭中,“執刺史”、“殺刺史”只能算作是小插曲,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這兩隻兔子肥就肥在人際關係上:汝州刺史王鐐,是當朝宰相王鐸的堂弟;蘄州刺史裴偓則是王鐸的學生,裴偓進士及第那年的主考官是王鐸,師生關係甚鐵。 活捉他倆,尤其是王鐐,就等於握住了宰相王鐸的命根子。 如果這兩位能夠顧全大局,殺身成仁、捨身取義,視死如歸,痛斥王黃逆賊無禮,然後英勇就義的話,歷史也許就會發生重大的改寫:宰相王鐸身負國仇家恨,堅定地成為“主戰派”,朝廷上下同心,王仙芝黃巢被很快鎮壓…… 只可惜,王鐐和裴偓都是軟骨頭。 他倆被擒之後,第一反應都是向草賊搖尾乞憐。特別是裴偓,主動幫王仙芝起草招安求官的奏章。 宰相王鐸也因私廢公,在朝中極力鼓吹和平招安政策。 在當時,多數朝臣還是主戰派的,認為王黃之輩不過是區區草賊,一群河南、山東饑民而已,其實力萬不可跟龐勳相比,龐勳主力是徐州武寧軍、銀刀軍等正規軍,且與徐州一帶駐軍盤根錯節,具備一定的軍事素養和社會基礎。 先帝拒絕赦免龐勳,一年的時間就把龐勳叛軍剷除。龐勳都能剿滅,王黃之輩亦有何不可?今日若赦免王仙芝黃巢的謀反大罪,還給他官職,不就等於鼓勵百姓造反嗎? 然而在這種全員主戰的氛圍中,朝廷卻最終採取了招安妥協的態度。 這是因為王鐸集團裡應外合。朝內有王鐸積極運作,朝外有王鐐、裴偓配合造勢。 不要小瞧王鐸同志蘊含的政治能量。 王鐸同志出身官宦世家,父親王炎、祖父王恕、曾祖王升、高祖王璡、天祖王滿,全是做官為宦的,官職當然是有大有小的。 他的伯父王播,做過宰相;叔叔王起,做過宰相;堂兄王龜,同州刺史;而另一個堂兄,就是我們熟知的王式,鎮撫安南、平定裘甫、屠滅銀刀軍的那位仁兄。 別急,有人也許會對王鐸家族世系有所異議,下面就來答疑解惑,以三本權威史書作對比: 《舊唐書》:“播子式,弟炎、起”;“炎……子鐸、鐐”;“起……子龜”;“以弟鐸在中書”;“龜兄式……”。 《新唐書》:“播……與弟炎、起皆有名”;“起子龜、式”;“炎……子鐸、鐐……”。同書宰相世系表中又載王式、王鐐是王起之子,王鐸是王炎之子。 《資治通鑑》:“式,起之子”;“鐐,鐸之從父兄弟也”。 好了,關於王鐸家族的世系關係,我已經為大家做了簡單的摘要。我們做個簡單的梳理,王鐸父輩的長幼次序為:王播>王炎>王起,這一點無衝突。 有爭議的地方是王式、王鐐,究竟是誰的兒子。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