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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新的鬥爭

【新的鬥爭】 轉眼兩個月過去了,又是一年春來到。鹹通十二年(871)正月十四,元宵節前一天,同昌公主的遺體得以安葬。 按照習俗,要燒紙人紙馬的。人馬雖是紙的,可它們身上的服裝配飾卻是真的,綾羅綢緞、珠寶玉器……每一種都裝滿了一百二十輛馬車。 具體的場面就不用細說了,只說一個小細節,就可以發揮想象了:庭祭過後,人們爭搶焚化的灰燼,從中挑揀金銀,搶出來的金銀珠寶需要用大籮筐來裝運。 入土為安。同昌公主正式入土。 韋保衡雙眼含淚,望著宏偉壯麗的大墳頭出神。埋了公主,他這位駙馬也等於半截入土了。今天是我哭她,明天誰來哭我? 不能再慢悠悠的打消耗戰了。兵貴神速,要快,動作一定要快! “大丈夫當斷則斷。當斷不斷,必為後患!” 這一次的對手異常強大,要想取勝,必須出其不意、攻敵不備,打他一個猝不及防,要快、準、狠,務必一招斃敵,不給他任何喘息之際。要快,要快,一定要快!韋保衡,不能再遲疑了! 韋保衡從來就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他就像等魚靠近的烏龜,一旦小魚進入到脖子的攻擊範圍之內,他總能抓住機遇,一口拿下;當然,他更不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 因為這一次的進攻目標,正是他昔日的親密戰友——宰相路巖。 兩人之間有很多共同點:都很帥;都很壞。 路巖在“保研黨”成立之前,就已經能夠在朝中呼風喚雨了。他有個親信,叫邊鹹。至德縣令因故朝見唐懿宗時,曾說“只需抄沒邊鹹一家的財產,就夠全國軍隊兩年的糧餉”,唐懿宗很納悶,問道:“邊鹹是誰?”答曰:“路巖的親信。”唐懿宗大怒,竟敢離間我與路愛卿的情誼?將這位縣令流放到了愛州(今越南清化市)。 這件小事,足以說明路巖在朝廷中的地位了,也側面反映了路巖的貪腐到了何種地步。僅僅是他的一個手下,就跟後世的鉅貪和珅差不多了。 路巖與韋保衡勾結,組成“保研黨”,完全是各取所需,一個是獨佔朝中半邊天的當朝宰相,一個是皇帝身邊的大紅人、新晉駙馬爺。兩個人完全是以利相交、以勢相交、以權相交。 以金相交,金耗則忘;以利相交,利盡則散;以勢相交,勢去則傾;以權相交,權失則棄。 透過第一波次的鬥爭,“保研黨”的威力初露端倪,朝廷內外人人振怖,眼看“保研黨”就要一手遮天,權傾天下了。 就在鬥爭形式一片大好的情況下,“保研黨”內部忽然爆發內訌,“保黨”忽然向“巖黨”發起致命攻擊。 路巖萬萬沒想到,韋保衡這個毛頭小夥子會如此辛辣,手段會如此殘忍,行為會如此卑鄙!在即將大獲全勝的前夕,竟然煎餅卷炸丸子——架炮往裡打。他自詡為老江湖,卻被一個出賣色相的賤男小後生幹掉。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路巖悔恨,不甘心,他堅信自己有反敗為勝、一雪前恥的機會的。因為唐懿宗的身體狀況也不太樂觀,龍體欠安,日薄西山。 “哼,等皇帝哪天晏駕歸西,還有你小子的好日子?小崽子,你給我等著,咱看誰能耗過誰!有種你就給我等著!” 4月,貶路巖為西川節度使。還不算壞,沒去兩廣福建江西,成都走一趟吧,那裡剛打完仗,需要您這樣的人才。 路巖出城上路,長安市民紛紛用碎磚爛瓦小石塊兒砸他(看來瓜果蔬菜雞蛋啥的不夠解恨)。 只因對未來抱有希望,所以路巖還能保持著名士風度和幽默,被板兒磚開了瓢,還對身邊的臨時市長(權京兆尹)薛能說:“臨走了,還有勞百姓們用板兒磚給我餞行啊!(臨行,煩以瓦礫相餞)” 薛能,是路巖一手提拔起來的官員。此時,薛能以實際行動,告訴了路巖,什麼叫勢去則傾、權失則棄:薛能緩緩舉起笏板,畢恭畢敬地說道:“按照相關法律法規及現行規章制度,宰相出行是沒有武警公安保護的。” 路巖苦苦一笑,心中暗罵,“小人,小人,十足的小人!好,好,好。薛能,你也給我等著,我能把你捧起來,也能把你摔死。你們都給我等著吧!” 路巖恨恨地去了西川,等待著重見天日,報仇雪恨。 幹掉了路巖,韋保衡取得了階段性勝利,把革命隊伍中最大的隱患剷除了,而且做得滴水不漏。說實話,扳倒曾經權傾朝野的路巖,他韋保衡真沒有十分的把握,三分靠實力,七分靠運氣。 這次政治鬥爭的豪賭,助長了韋保衡的囂張氣焰。朝中再也無人能遏制他的魔掌,他開始更加肆無忌憚地進行大清洗,很快就製造了唐末兩大冤案——於琮案、韋殷裕案。 【於琮案】 在拿掉路巖的第二年(鹹通十三年,872)2月,貶國防部副部長(兵部侍郎)、宰相於琮,為山南東道節度使。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