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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後潞州時代

【一語成讖】 從潞州潰敗回來的將領們,集體負荊請罪,來到宮門外請求責罰。朱溫下詔:全部赦免!另重賞保全澤州的牛存節。 幾天後,朱溫擺設家宴,與家人飲酒,排遣心中鬱悶。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朱友寧的妻子忽然放聲痛哭,向朱溫泣訴道:“陛下駕坐九五之尊,全家人都蒙恩賜,只可惜我的丈夫福薄命淺,殞命疆場。而殺害他的仇人,居然也沐浴著您的恩典,享受著榮華富貴,每念至此,我都無比心痛!” 一桌人全都停下杯箸,眼望朱溫。靜悄悄的,只能聽到友寧妻哭泣的聲音。 朱溫如同一尊雕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酒杯,“友寧……”朱溫的嘴唇囁嚅著,臉上露出了悲傷的表情。 由悲傷又轉變為愧疚、自責,“二哥……”朱溫的眼眶裡泛起了淚花,閃爍著,不肯落下。 忽然,悲傷、內疚在一瞬間化為了憤怒,“啪”地一聲,朱溫把酒杯怒摔在桌上,滿面怒容,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朕幾忘此賊!” 隨後,朱溫下令,把王師範滿門抄斬! 使者奉命趕至洛陽,在王師範府宅旁邊深挖大坑,然後向王師範宣讀朱溫的詔書: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我尼瑪殺你全家。欽此。” 王師範接完詔書,提出一個要求,要與家人吃最後的晚餐。使者同意。 於是,王師範大排宴席,與家人一起吃這頓斷頭飯。劊子手懷抱鬼頭大刀,就站在一邊等著。誰還吃得下去啊?一家人圍坐餐桌,哭泣不已,只有王師範談笑自如,“滋溜”一口酒、“吧嗒”一口菜。 之後,王師範又提出最後一個要求,說人固有一死,何況我是個戴罪之人,只是我不願壞了禮數,讓屍體雜亂無章地胡亂堆積,我請求按照長幼順序,依次受刑,也麻煩您各位幫忙擺放一下我們的遺骸。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的。 使者與劊子手含淚答應。 接下來的一幕是極為虐心的。按照長幼尊卑順序,從兒童開始,一個一個走到坑邊,劊子手一邊哭著,一邊將其斬首……當日,王師範全家二百餘口被誅殺殆盡,王師範當年只有35歲。 黃巢犯長安的時候,青州平盧軍將領王敬武發動兵變,逐節度使安師儒,自稱留後,時任“割草掃黃”總司令、宰相王鐸為了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而姑息,正式任命王敬武為青州平盧軍節度使,要他起兵勤王。 王敬武死後,其子王師範襲位。朱溫討平兗鄆二朱後,在汴軍的軍事威脅下,王師範選擇歸順汴州勢力,其後與淮南楊行密暗通款曲,發動叛亂,朱友寧正是死於那場戰爭,後來,王師範迫於軍事壓力,再次向朱溫投降歸順。 朱溫的大謀士李振遊說王師範歸朝時,王師範因朱友寧之死而不敢前來,李振便以漢末張繡歸順曹操的典故成功勸說。王師範不知道,他的下場也將完美致敬張繡。 王師範鎮青州時,他的舅舅乘醉殺人,受害者家屬一紙訴狀,將他舅舅告到他這裡。王師範拿出重金,賠償受害者家屬,而受害者家屬表示拒絕民事賠償,分文不要,只要兇手償命。王師範對身邊人說道:“我不能因私廢公,不能帶頭破壞法律。”於是將舅舅處死。 他的母親氣得幾乎要跟他斷絕母子關係,從此不見王師範的面。王師範每天都到母親臥房門前叩頭請安,每天都要來三四次,“不得見三年”。 他父親的兵變奪權和他的降而復叛,都是政治遊戲,不能因此就否決王師範的人品。而他大義滅親、依法處決親孃舅的做法,深得民心,當他被朱溫滿門誅殺後,百姓們都為之扼腕痛惜。 【後潞州時代】 潞州之戰對後梁的影響是極壞的,打破了朱溫不敗的神話,嚴重損害了後梁初立的威嚴,動搖了後梁的統治根基。 李茂貞、王建等聯合侵犯後梁的西部疆域;臣屬於後梁的潭州馬殷也公然對同樣臣屬於後梁的廣州青海軍發動攻擊,佔領其治下六州之地,勢力大為擴張,為日後的“南楚國”(十國之一)奠定了基礎;河朔地區對後梁的態度也開始三心二意,重新考慮是否要加入河東勢力…… 辛辛苦苦三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朱溫十幾年的心血,眼看就要蕩然無存。他不會甘心的。 我們可以把這一段簡短的時期視作“後潞州時代”,上承夾寨之役,下啟柏鄉之役。 敲黑板,劃重點:這段時期的主要內容是朱溫努力維護後梁帝國的前期勝利果實,以及李存勖帶領河東集團迅猛發展的一段時期。這亦是一把金鑰匙,解開表面混亂而實際上邏輯清晰的一小段歷史。 李茂貞與王建響應了李存勖的號召,派軍攻打後梁大安府(即長安,後梁建立後改名)。朱溫調劉知俊前往抵禦。 劉知俊旗開得勝,擊退河東、鳳翔、前蜀聯軍。 隨後,朱溫徵調境內部隊,打算二打潞州,不料河東軍先行發動進攻,攻打後梁所屬的晉州,同時,李茂貞派兵響應,攻打上平關(晉州西北)。小主,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