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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決裂

【決裂】 朱友倫意外身亡的訊息猶如晴天霹靂,朱溫許久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先是驚訝,然後是悲傷與自責,最後才是憤怒。 朱溫,哭了。 二哥朱存臨死前的慘狀又浮現在他的眼前,那是多年來揮之不去的陰霾,那是朱溫永遠的夢魘,是他一輩子的心結。 那時,朱存就倒在朱溫的懷中,雙手緊緊抓著朱溫的衣領,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死死盯著朱溫,眼神中是期待、焦急和絕望,雙唇蠕動著,想要說話,卻什麼都說不出來,粘稠鮮濃的血沫子從他喉嚨的箭傷周圍“咕嚕咕嚕”地噴湧而出。直至斷氣,朱存也沒有留下一句話、一個字,他至死都沒有閉上眼睛,凝固的眼神中依然帶著無限的遺憾。 朱溫與朱存的感情最為深厚,朱存的慘狀極大地刺激了朱溫。朱溫不知道二哥的遺願,但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替哥哥照顧好他的子嗣。 朱存只有兩個孩子,朱友寧、朱友倫。 有一說一,朱溫對這兩個侄子是相當照顧的。當他生擒蔡州秦宗權的時候,就是派朱友寧押送秦宗權去長安請功領賞的,迎接昭宗迴鑾的時候,也是派朱友倫為昭宗牽馬執鞭的。 兩個侄子也很爭氣。史籍記載,朱友寧文武雙全,風流倜儻,胸懷寬廣,喜怒不形於色,尤其善弓、劍;朱友倫更是有“小神童”之美譽,不僅文武雙全,還通音律,在所有的子侄中,朱溫最愛的就是這位朱友倫,曾說朱友倫是“吾家千里駒”。 透過翻檢史料,我們不難發現,在朱溫的子侄中,能與朱友寧、朱友倫相媲美的,恐怕只有朱溫的長子朱友裕了,其他的子侄一個比一個熊,還一個比一個混蛋。 歷史很會開玩笑,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朱友裕英年早逝,朱友寧戰死於青州,朱友倫意外墜亡。朱溫心目中合格的接班人全都死在他的前面。 特別是朱友寧和朱友倫的死,意味著二哥朱存一脈的絕嗣。朱溫當初發誓要照顧好二哥的子嗣,如今卻讓二哥斷子絕孫…… 如果說朱友倫是死於政治謀殺,還情有可原的話,那朱友寧的死則完全是朱溫逼的。如果不是他“督戰”催促,朱友寧也不會像發了瘋一樣,不顧一切地進攻,與其說朱友寧死在青州王師範手中,不如說是死在朱溫給予的高壓之下。 “二哥,我對不住你……”朱溫悲痛欲絕,淚流滿面,咬牙切齒,“崔胤!” 朱溫派侄子朱友諒(大哥朱全昱之子)馳赴長安,接替朱友倫的職務,避免大權落入崔胤一黨。 朱友諒到長安後,立刻與朱溫留在京城的三位親信——“三使”張廷範、王殷、蔣玄暉展開“朱友倫墜馬案”的調查工作。然而他們要調查的並不是墜亡事件的真相,而是調取所有當事人員的名單,把當天與朱友倫一起打球的人全部拘捕、處死。 “朱友倫墜馬案”成為了一樁歷史懸案,永遠不可能告破。 因為朱溫不需要真相,他已經有了“真相”。 很快,朱溫親率七萬大軍進駐河中,並在新春佳節之際上疏彈劾崔胤,說他“專權亂國,離間君臣”,同時要求徹底剷除“崔胤亂黨”,其核心分子是鄭元規、陳班等。 鄭元規在中央的官職是刑部尚書,同時兼任首都市長(京兆尹),還是中央禁軍副統帥,是“崔胤亂黨”中無可爭議的二號人物;陳班是禁軍將領,也是崔胤提拔起來的重要親信之一。 大唐天覆四年(904)正月初九,昭宗下詔:貶崔胤為太子少傅,分司東都;貶鄭元規為循州(今廣東省惠州市)司戶;貶陳班為溱州(今重慶市綦江縣)司戶。 緊接著,又下詔遣散了崔胤新招募的部隊。 按照慣例,三人的應該享受一貶再貶、兩廣海南、“尋賜自盡”的待遇。然而朱溫不願等到天涯海角,只求現打不賒。 朱溫指示侄子朱友諒立即動手。 朱友諒率部包圍了長安城開化坊,就在崔胤走投無路的時候,欣然發現他招募的新軍及時趕到,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自己的這些“嫡系”部隊殺了全家。隨後,鄭元規、陳班等同黨親信也遭誅殺。 曾經權傾朝野、隻手遮天的崔胤,就這樣被朱溫輕輕鬆鬆地幹掉了。朱溫用實際行動向天下昭示誰才是真正的大佬。 崔胤死後,朱溫進行了一系列的人事調動,全盤接管了崔胤政治清洗的勝利果實,大唐中央朝廷變成了唯命是從的傀儡,就在崔胤死後的第十天,朱溫正式開啟了遷都模式。 汴軍以暴力手段,對整個長安城進行了強行拆遷,逼迫老百姓去往東都洛陽。哀嚎哭泣聲佈滿整座長安城,老百姓一邊被迫搬家,一邊痛罵崔胤禍國殃民。人民扶老攜幼,比肩接踵前往洛陽,痛苦的遷徙過程持續了一個月之久。 昭宗當然也在強拆之列,被迫再次搬離長安。朱溫派親信張廷範主持拆遷工作,負責摧毀長安城全部的宮殿、房舍,並把拆下來的木料拋入渭水和黃河,使其順流而東。把長安城夷為平地。 昭宗抵達華州,華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