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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 範延光之死

面對義憤填膺的群臣,石敬瑭卻說道:“朕金口玉言,已經答應赦免他們了,豈能食言?”於是李彥珣安然走上了坊州刺史的領導崗位。 可把歐陽修氣壞了,修爺在編撰《新五代史》的時候,氣得大罵李彥珣禽獸不如(至其極也,使人心不如禽獸,可不哀哉)!順便批評石敬瑭盲目縱容姑息。 《舊五代史》也忍不住飆了髒話,“殆非人類”,這傢伙簡直不是人。同時也批評石敬瑭“失刑之甚”。 石敬瑭不殺李彥珣,也是為了安撫範延光,如果他能對李彥珣失信,就能對範延光失信。所以,為了讓範延光相信朝廷的誠意,李彥珣別說射殺親孃,就算自滅滿門,也會照樣得到赦免的。 後來,李彥珣因貪汙而被誅殺。地方官貪汙,在當時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即便治罪,一般也不會是死罪。如果是“坐贓被誅”,通常情況下不是因“坐贓”,是另有其他不方便公開的原因,至於是何種原因,你懂得。 魏州叛亂平定後,石敬瑭正式頒佈了遷都的命令。實際上,石敬瑭之前已經把中央的全套班底遷入了汴州,當時是為了針對範延光,但為了不加深刺激而沒有宣佈遷都。 楊光遠也被任命為新一任魏州魏博軍節度使。平叛戰爭中立有功勳的,論功行賞,不在話下。 魏州似乎帶有某種詛咒,與西川一樣,凡是坐鎮此地的人,都會有點兒別的小想法。 範延光赴鎮鄆州後,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君臣之間的這種猜忌是永遠不可能徹底抹平的,都是老司機,心照不宣。 範延光的性命完全寄託於石敬瑭的憐憫,而石敬瑭的憐憫則要看時局的發展。政治家是沒有感情的,沒有感恩與憐憫,也沒有仇恨,有的只是政治利益的權衡和博弈。 懷璧其罪,範延光勢單力孤,如案板上的魚肉,卻仍身居藩鎮,這是極其危險的。所以自打範延光赴鎮鄆州後,就不斷地上疏,說自己年老體弱,百病纏身,實在無法勝任節度使之職,請求告老還鄉。想透過主動退出的方法,保全自己的殘生。 石敬瑭當然要好言撫慰,一而再、再而三地表明自己的誠意,請他不要多想。然而範延光一再堅持。 在範延光投降歸順一個多月後,朝廷終於答應了他辭職退休的請求,讓他以太子太師致仕。 退休以後,範延光就遷居汴州,住在石敬瑭眼皮子底下,以表明自己再無興風作浪之野心;石敬瑭時常邀請他參與宴會,二人畢竟是老同事,京師也有不少後唐時期的老同事、老朋友們,大家經常聚在一起喝酒娛樂,唱一把《老男孩》,把自己感動地稀里嘩啦的。 在聚會中,石敬瑭待之與群臣無異,似乎根本沒有什麼魏州叛亂一事,大家還是從前那個少年。 一次,石敬瑭趁與範延光獨處的時候,向他推心置腹,說了句實在話,大意是我現在正要打造、維護一副誠實守信的仁君人設,即便我想殺你,為了顧全大局、迫於輿論壓力,我也不會下手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沒事兒。 如此,範延光漸漸安下心來,逐漸地相信了石敬瑭的誠意。 然而平靜很快就被打破。 某日夜晚,劉處讓喝得醉醺醺的,突然到範延光家中拜訪。劉處讓說自己參加了宮中的宴會,喝得很盡興,可宴會突然就結束了,你猜是為啥? 範延光哪裡猜的出,“為啥?” “北國來人了。契丹派來了使節,皇上得趕緊接見。” 很有道理,但與我範延光有什麼關係? 劉處讓醉眼迷離,神秘兮兮地說道:“你猜,那契丹使節跟皇上說什麼了。” “您就別賣關子了,說了啥?” “那契丹使節牛的很,上來就質問咱皇上,說‘魏博反臣何在?既然你制不了他,那就把他捆到北國,我們契丹人幫你管教,免得成為你的禍害’。皇上給他東拉西扯,虛與委蛇,扯了半天淡,您猜最後怎麼著?” 範延光嚇得臉色煞白,與喝得紅光滿面的劉處讓形成鮮明對比,“我那活祖宗哎,您就別拿我逗悶子了,最後怎麼了?” “最後呀……最後……我也不知道,偷聽了一半,就回來了。皇上接見契丹使節,我敢明目張膽地偷聽嗎?” 劉處讓後面說的話,範延光就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了,只見他面無人色,冷汗順著下巴滴滴答答,心臟都快從嘴裡跳出來。 忽然,範延光哭了出來,求劉處讓幫忙指條明路。 劉處讓想了想,“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乾脆,您就搬家得了。” 範延光認為這是好主意,汴州不僅常有契丹使者往來,更有自己的仇人楊光遠,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於是,範延光上奏,說自己在河陽故居尚有田宅,打算回河陽頤養天年。 石敬瑭恩准。 範延光拖家帶口,滿載著金銀財寶,憧憬著安逸享樂的晚年生活。據記載,範延光搬家的時候,“其行輜重盈路”,車水馬龍,全是運送金銀財寶的車隊。車隊運送的貨物中,就包含那批受詛咒的財貨。 董溫琪透過多年的橫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