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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章 大戰前夕

隨後,景延廣又將鬥爭擴大化,讓石重貴下令,逮捕後晉國內的全部遼國商人,全部誅殺,把他們的財產全部沒收,充公。 這是很野蠻的行徑,也是非常容易失控的民眾運動。它的原始動力是貪婪和非法掠奪,卻又披著民族主義和愛國主義的外衣,古今中外,凡是開啟這個潘多拉魔盒的,無一例外都會演化成種族大屠殺,例如二戰前德三對猶太人。 再比如近年米懂宗,煽動暴徒衝擊中書省(國會大廈),暴徒們高舉公平正義等旗幟,卻在中書省打雜偷竊,甚至某些黑兄弟高舉反對種族歧視的旗號,轉而對同樣是有色人種的亞裔人商店打砸搶燒。 在高尚口號的遮掩下,人們褪去了仁義道德,變成了巨齒獠牙的雙足野獸。這是新年伊始,米國人民為全世界奉獻的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在後晉石重貴初期的這場“民族運動”中,在後晉國內的大量無辜契丹百姓遭無差別屠殺,財產則被中原人“合法”沒收。 訊息傳開,舉世譁然,遼太宗耶律德光氣得幾乎發狂。 然而此事並沒有到此為止,這只是“喬榮事件”的開啟,接下來,景延廣的操作既愚蠢又猖狂。 在實際的政治場中,沒有哪一人、哪一派能獲得百分之百的話語權,權勢熏天也罷、隻手遮天也罷,都只是佔據了相對更多的話語權,反對派始終是存在的。 保證物種多樣性,是維持生態平衡的基本原則。同理,保證派系的多樣性,也是維持政治平衡的必要手段。例如,團隊的統治者(如皇帝)總會有意地保護反對派,使之勢力微弱,但絕對不能讓其滅絕,以便牽制權臣。 比如唐昭宗、楊行密等政治高手,不僅會挽救瀕危政治勢力,還會刻意地培植幾個愛鑽牛角尖的書呆子,一旦時機成熟,他們就將是政治鬥爭的急先鋒、馬前卒、炮灰,利用他們從權臣手中奪回權力。 沒有皇帝會真的殺盡朝中的奸臣、貪官,也不會殺光直言勸諫的忠臣、清官。一定要讓朝堂之上形成旗幟鮮明的幾個派別,挑唆著他們互相掐、互相鬥,互相檢舉揭發,把彼此的把柄統統主動交給皇上。皇上把滿朝文武玩弄於股掌。 除非統治者腦殘或者實在沒有權力,比如唐僖宗。 石重貴顯然不是唐僖宗,景延廣雖然有擁立之功,但石重貴依然睿智地留了後手,比如,桑維翰。 桑維翰是“親遼派”的靈魂人物,與景延廣的路線水火不容,政治主張勢不兩立,而且在前朝(石敬瑭末期)就已經被排擠出了中央,外放到地方。然而石重貴上臺不到一年,就把桑維翰召回到中央,重新任命為宰相,讓他帶領文官集團。 很多學者或是有意或是無意地忽略了這次人事調動,也就人為地忽視了一個重要細節,於是也就得出了不負責任且不準確的結論。 主流觀點一般認為石重貴很傻,對景延廣言聽計從,且在景延廣的忽悠下,成為了堅定地“反遼派”,窮兵黷武,不顧實力上的差距而主動挑起與遼國的戰爭。 這是錯誤的。 首先,石重貴不傻,也沒有被景延廣架空。 其次,石重貴雖然表現出來的是一副“反遼派”姿態,但他並不想真與遼國開戰,或者說戰爭意願不是很強烈,鬥爭意志沒那麼堅定。 比如,他把已經被排除在核心權力圈之外的桑維翰,重新拉到核心決策層。再比如,他在戰爭爆發前、即戰爭初期,不止一次地向遼國示好、表示願意和解。 喊打的也是他,喊停的也是他,他是精神分裂嗎? 不,這才是他政治手腕的完美詮釋。我們可以概括為:戰略威懾。 嘴上說“老子跟你拼了”,身體卻很誠實。 石重貴之所以這麼做,有兩個主要目的: 一是緩和國內矛盾,或者說轉移矛盾。 後晉缺錢缺糧,自然災害、兵連禍結,人民積怨極深,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比如安重榮,就會以民族主義、愛國主義為幌子,撕裂後晉。 所以石重貴給自己打造一個愛國青年的人設,既能避免第二個安重榮的出現,又能把人民的不滿情緒引導到契丹人的掠奪和欺壓方面,繼而對後晉政權心存憐憫,支援石重貴為人民謀幸福。 二是給契丹施壓,討價還價。 契丹如同吸血鬼一樣,貪婪地攫取著中原的財富,使中原人民雪上加霜,苦不堪言。所以石重貴要營造一種“官逼民反”的架勢,向契丹傳遞一個訊號:你們再不收斂,我們就要被迫起義了! 石重貴對契丹內部事務並非一無所知,他也知道契丹國記憶體在著路線鬥爭。即以述律太后為首的“扶晉派”,和以耶律德光為首的“滅晉派”。 簡單說,耶律德光在契丹境內受到述律太后的掣肘,不僅如此,他還面臨著與他哥哥相同的危險,因為述律太后的真實意圖是讓耶律李胡即位,而當初選擇耶律德光,是因反對聲音實在太大,迫不得已,才選出耶律德光做過渡。 為了擺脫述律太后的控制,耶律德光必須南下入侵中原,佔據幽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