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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天津橋事變

【天津橋事變】 李嗣源並不糊塗,他第一時間派李重吉封鎖了宮門,切斷了內外聯絡,也就是切斷了所有“內鬼”的退路,比如康義誠,他被迫與大家一起關在宮內,無法與天津橋上的李從榮取得聯絡。 此時,李從榮仍然胸有成竹,只要康義誠支援他,此事必成,而且,他有什麼理由不擁護呢?親兒子在我手上攥著呢,前期溝通也很順利,就等現在裡應外合了。 李從榮搬來一個小馬紮(胡床),坐在天津橋上,派親信去召喚康義誠,約他起兵奪權。可是端門已經關閉,防備森嚴,於是侍從們來到左掖門,忽聽裡面人馬嘈雜,便眯著眼透過門縫往裡窺視,剛看一眼,就急忙跑回橋上。 李從榮派頭十足,“宮裡有何情況?” “兵!兵……兵!” 李從榮優雅淡定,“可是康義誠的兵?” “騎兵,朱洪實的騎兵!” 李從榮大吃一驚,心說要完! 朱洪實,時任禁軍騎兵總指揮(馬軍都指揮使),頗有武勇,李從榮當上天下兵馬大元帥時,特別想拉攏他,經常給他豐厚的賞賜,待之厚於其他將領。然而朱洪實卻選擇了另一條大腿——朱弘昭。 關於這兩人的名字,史籍中有不同的書寫,例如把朱弘昭寫作“朱宏昭”,把朱洪實寫作“朱宏實”、“朱弘實”。這就有意思了,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倒像是親兄弟、堂兄弟。 朱弘昭當上了樞密使,成為帝國軍事系統中的一把手,軍人出身的朱洪實也就拿姓氏、行輩字上的巧合來攀高枝,認朱弘昭為自己的同宗哥哥。二人隨即一拍即合,抱團取暖。 很明顯,朱洪實是朱弘昭的人。所以當李從榮聽說是朱洪實帶兵出宮時,就知道了宮裡的內應沒有發揮作用,自己要面臨一場惡仗了。 你是要做一輩子的狗熊,還是做一秒英雄? 李從榮想做英雄。無論是要裝裝樣子穩定軍心,還是真的豁出去賭一把,他保持了一個大將該有的風度,臨危不亂,命隨從取來鎧甲,套在身上,然後淡定從容地坐在小馬紮上,專心地調整弓弦。 很快,大量騎兵從宮中湧出。 皇城使安從益率領三百騎兵衝擊天津橋陣地,李從榮氣定神閒,彎弓搭箭,指揮著手下弓兵一齊射擊,安從益進攻失利,稍稍後退;左掖門開啟,朱洪實率領五百騎兵奔襲而來,李從榮正淡定指揮應對,卻見左掖門方向塵土飛揚,五百騎兵的後面還有源源不斷的隊伍跟隨。 李從榮的部隊士氣崩潰,隨即一鬨而散,他們跑到南城,順便洗劫了嘉善坊,然後就做了鳥獸散。 自古以來,落難的英有很多,失敗的將軍也不少,卻少有像李從榮這麼狼狽、這麼丟人的。據史料記載,李從榮跑回家,跟老婆一起藏到床底下,被追上來的安從益掏了出來,砍掉腦袋。一同被殺的還有李從榮的兒子們。 安從益把李從榮夫妻及諸子的人頭,獻給朱洪實。 得知李從榮已死,康義誠趁著搜捕李從榮餘黨的時候,把孫嶽殺死,既是報私仇,也是殺人滅口。 李從榮被斬首的訊息傳到宮裡,李嗣源驚駭悲痛,差點兒從床上滾落,兩眼一黑,昏了過去,御醫緊急施救,甦醒後再次昏迷,就這樣昏了醒、醒了昏,反覆好幾次,病情隨之急劇惡化(由是不豫有加)。 李從榮尚有一個幼子養在宮中,群臣請求斬草除根。 當爺爺的沒有不疼孫子的。李嗣源淚如泉湧,幾乎是哀求道:“這個不懂事的小孩子有什麼罪?” 然而群臣相逼甚緊,李嗣源不得不將小孫子交出去,斬首。 次日,宰相馮道率領文武百官來雍和殿晉見李嗣源。 李嗣源淚如雨下,幾度哽咽失聲,“想不到我家竟然出了這種事,哪兒還有臉再跟諸愛卿相見啊!” 群臣聞此,紛紛泣下沾襟。雍和殿上,君臣哭成一片。 隨後,經組織研究決定:立即召喚魏博節度使、宋王李從厚赴京。宦官孟漢瓊為傳詔使者,並由他留守魏州,暫代魏博軍政,替回李從厚。 緊接著,就是政治鬥爭的最高潮階段——大清洗。隨著下詔追貶李從榮為平民,一場針對“李從榮黨羽”的血腥清算工作拉開帷幕。 什麼人才算是“李從榮黨羽”呢?當然是其幕僚、下屬、以及一切與之親近、甚至是一切與之有交往的人,很多時候,主持清算工作的人還會利用這個時機公報私仇,打擊自己的政敵,強拉硬扯,也要把政敵與李從榮牽扯上關係,如果真的找不出任何聯絡,也可以以“同情李從榮”為由列為“精神同黨”而予以打壓。 這種場面在前文已經屢見不鮮。 很快,高輦、劉陟、王居敏、劉瓚等幕僚、下屬紛紛被列為頭號“李從榮黨羽”。然而清算工作組內部卻也爆發了激烈爭論。 激進派以朱弘昭為代表人物,主張從嚴、從重,務必將李從榮集團一網打盡、斬草除根,永除後患; 溫和派則以馮贇、馮道為代表,主張區別對待,不可濫殺無辜。 誰是無辜的呢? 比如秦王傅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