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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平荊戰爭

有人解釋為是高季昌對巴蜀人民的懺悔,認為是自己鼓動了這場戰爭,給巴蜀人民帶去了戰火,害得蜀人做了亡國奴,因此他心存對巴蜀人民的愧疚。 胡扯。 那淮南人民就活該當亡國奴了?伐蜀是罪過,徵淮就是功績了? 這樣解釋,是對高季昌的美化和吹捧。本書不吹、不黑(其實我真想黑他),高季昌口中的“過”,是對他治下的荊南人民的過錯。因為他認為李存勖輕鬆滅掉前蜀,實力倍增、信心倍增、野心倍增,下一步就該順流南下,收拾荊南了。自己慫恿李存勖伐蜀,到頭來是把戰火引向了荊南。 大謀士梁震則持相反的觀點,他輕鬆一笑,對高季昌說道:“不足為憂也!李存勖得到蜀地之後,倍增的不是野心,而是驕心。他一定更加不可一世,志得意滿,驕奢淫逸,更加不思進取,從而快速滅亡。李存勖滅前蜀,對荊南來說,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高季昌的腦海裡立刻浮現出他在洛陽的所見所聞,“對!先生說的有理!” 高季昌的外號叫“高賴子”,厚顏無恥,天下盡知。蜀平之後,他居然厚著臉皮,向李存勖數次索要夔、忠、萬等州,“陛下金口玉言,您不是說要把這幾州地盤歸還我荊南嘛。” 李存勖有些拿不定主意,是呀,朕是說了……可前提是你自己打下來呀。 然而高季昌早就摸清了李存勖朝廷的虛實,向劉皇后、宦官、戲子及宰相豆盧革、韋說等大量賄賂,特別是韋說,韋說曾居住在荊南,與高季昌是老朋友,故而極力偏袒高季昌。於是朝廷內外全是支援割讓給荊南的聲音。李存勖迫於壓力,極不情願地答應下來。 可不等詔書正式下發,就有了“興教門兵變”。 前文說過,李嗣源入主洛陽,弱宣稱,於是各方政治勢力紛紛趁機敲竹槓、發國難財。說到敲詐勒索、碰瓷敲竹槓,怎能少得了高季昌?此君專業無賴三十年。 此前,高季昌只是厚著臉皮向李存勖索要夔、忠、萬三州,如今則牢牢利用李嗣源急於穩定四方的時候,向李嗣源索要夔、忠、萬、歸、峽五州土地,“我想起來了,先帝最早就是許諾給這五州的……” “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李嗣源震怒。 有的史料記載說伐蜀期間,高季昌並未出兵,而戰後卻索要土地;另有史料記載說高季昌出兵了,但打敗了。無論哪種說法,反正對高季昌“寸功未立”的說法是異口同聲的。 宰相豆盧革、韋說也一致贊成割地請求,李嗣源委曲求全,答應了高季昌割地請求。 隨後,高季昌變本加厲,上疏請求中央朝廷不要委派刺史,而把夔、忠、萬等州的人事任命權完全交給自己,由他的兒子們充當各州刺史。 從理論上講,節度使雖然是地方軍政一把手,但通常是隻負責行政、軍事和一部分司法、稅務(地稅),而人事任免、稅賦(國稅)等權力仍由中央朝廷直接掌控,至於行政、軍事、司法等方面,節度使也絕對無法任性,因為身邊還有節度副使、監軍宦官、推官、判官等官員分其權勢,而這些人也基本都是由中央調派。“節度使”的許可權被大大壓縮。 這是“節度使”制度設計之初的管控體系,再加上節度使的移鎮和部隊的輪調、換防制度,使得節度使不可能割據,更不可能威脅到中央。當然,這只是停留在理論上。 通常情況下,如果特別強調“理論上……如何如何”,那麼實際情況就一定與之相反。 關於唐末節度使的質變,我們毋庸贅述,制度的約束力與軍事實力成正比。 比如荊南節度使高季昌,理論上,高季昌只對荊南地區擁有使用權而不是所有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下都是李嗣源的,高季昌等諸藩只是幫天子守土而已,所以雖然夔、忠、萬等州劃歸荊南,但人事、稅收等權力還在中央手中。 現在,高季昌的做法就是在對中央的底線瘋狂地試探,公然索要人事任免權,等同於宣告割據。 李嗣源雖然要顧全大局、要委屈求全,但這是朝廷的底線,是任何一個哪怕再軟弱的中央朝廷都無法容忍的紅線! 李嗣源沒有召叢集臣商議,斬截地一口拒絕。並向夔、忠、萬等州派去刺史等官員,明確了中央的強硬態度。 讓李嗣源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高季昌以更加強硬的態度回懟。 恰逢夔州刺史潘炕(與前蜀樞密使潘炕重名,非同一人)離職,李嗣源調派西方鄴出任夔州刺史。 高季昌眼疾手快,第一時間派軍隊突襲夔州,將中央的駐防部隊全部屠殺,然後強行接管夔州,拒絕接納西方鄴。隨後又派軍攻打涪州,結果未能攻克。 李嗣源勃然大怒,這簡直就是公然造反! 接下來發生的一件事,讓李嗣源再也無法隱忍姑息: 一支從蜀地出發、攜帶金銀綢緞四十萬的運輸隊,在長江順流而下,由大營管理官(押牙)韓珙負責押運到洛陽,幫李嗣源解決財政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