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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河中疑雲

【河中疑雲】 如果李嗣源的親兒子李從璨,因不願對安重誨卑躬屈膝,就被搞死的話,那麼作為李嗣源乾兒子的李從珂真的就更該死了。 關於安重誨為何要千方百計地害死李從珂,權威史書存在兩種主流觀點,一私一公,不矛盾: 私:因為李從珂曾經毆打過安重誨。 那是李嗣源坐鎮鎮州成德軍的時候,在某次酒席宴上,李從珂與安重誨酒後發生激烈爭執,隨後李從珂舉拳擊打安重誨的腦袋,一拳打掉了安重誨的帽簪。安重誨披散著頭髮,狼狽逃走。 等李從珂醒酒之後,非常懊悔,於是到安重誨那裡負荊請罪。安重誨也表示諒解,二人握手言和,重歸舊好。 安重誨豈是那不計前嫌的人?他氣量狹窄,睚眥必報,表面上雲淡風輕,內心深處卻刻骨銘心,把對李從珂的仇恨深埋心底,等著報仇雪恨。 公:李嗣源面臨著與李克用相似的難題——立儲。 李嗣源的年紀越來越大,又被繁雜而棘手的國事搞得心力交瘁,是時候考慮繼承人問題了。 李嗣源在長子李從審身上傾注了大量心血,用心培養,還把他留在李存勖身邊歷練,只可惜被元行欽誅殺。剩下的兒子皆年幼,且如豬狗耳,後文我們將會領略他們的風采。 然而李嗣源的養子李從珂,年齡最大,且自幼跟隨李嗣源征戰,立功無數,在軍中享有極高威望,身居要鎮、手握重兵…… 如今的李從珂之於李嗣源,像不像當年的李嗣源之於李克用?這是一個令人後脊樑發涼的對比,如今的李嗣源比不上當年的李克用,如今的李從珂卻不亞於當年的李嗣源,更重要的是,李嗣源之子李從榮、李從厚之輩,遠不及李存勖! “興教門之變”有重播的可能。 這兩種原因也許同時存在,總之,安重誨非要找機會弄死李從珂不可。如今,李從珂赴鎮河中,遠離中央,安重誨認為機會來了。 安重誨不厭其煩地告誡李嗣源,乾兒子靠不住呀,李從珂這傢伙早晚必反呀,咱得早殺了他呀…… 起初,李嗣源還以“反狀未明”之類的話幫李從珂開脫,可安重誨苦口婆心,一直不死心。 安重誨只顧著口若懸河,唾星四濺,絲毫沒有覺察到李嗣源已經變了臉色。 乾兒子靠不住嗎?乾兒子要逼死親兒子,然後奪乾爹的江山社稷嗎?安重誨,你丫指桑罵槐,朕聽不出來嗎? 這話不能明說,李嗣源只能乾瞪眼、生悶氣,絲毫不為所動。 安重誨退下來後,認真總結歸納,認為李嗣源之所以袒護李從珂,無非是“反狀未明”,沒有真憑實據,不敢擅殺功勳舊將。 證據可以有。 證據真沒有。 證據必須有。 為了能夠置李從珂於死地,安重誨簡直堪稱喪心病狂,他不惜栽贓嫁禍,設計陷害李從珂。 安重誨秘密聯絡了河中牙將楊彥溫,矯詔命他等李從珂出城的時候,閉城拒之,倘若有問,就讓李從珂入朝。 長興元年(930)4月5日,這個機會終於來了,李從珂出城,到黃龍莊視察戰馬。牙將楊彥溫按照“密詔”的指示,關閉城門,拒絕接納李從珂,發動了“河中兵變”。 李從珂聞訊大驚,急忙來到城下,質問楊彥溫,“我平日待你不薄,今日為何要謀反?” 楊彥溫在城牆上拱手施禮,回答道:“我非不念大帥恩德,只是接到樞密院轉達的聖上密旨,請大帥進京朝覲。” 李從珂往東走了約六十里,駐紮下來,派使節上奏朝廷。他覺得事有蹊蹺,一定是有什麼人想害自己。 安重誨的這一招非常狠毒,與《水滸傳》中“火燒草料場”異曲同工。先幫李從珂“叛亂”,然後光明正大地出兵征剿,使之死於亂軍之中;如果李從珂真的進京朝覲,也可以拿兵變大做文章,起碼可以治他一個失察、失職之罪。 4月9日,李從珂的使節抵達京師,向李嗣源報告了楊彥溫閉城拒納之原委。李嗣源瞬間起疑,隨即叫來安重誨,問道:“楊彥溫說是奉了樞密院命令?這是怎麼回事,請你給我解釋一下。” 安重誨當然不能承認自己矯詔了,“陛下,俗話說賊咬一口,入骨三分!這當然是叛賊的血口噴人啦,陛下可要明察!” 李嗣源迷茫了,河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要想解開謎團,倒也簡單,那就是找楊彥溫當面問一問。 於是,李嗣源詔令李從珂進京,同時提拔楊彥溫為絳州刺史。按照規定,楊彥溫要來京城面聖謝恩,李嗣源就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問個水落石出。 安重誨的計策是渾水摸魚,豈能容李嗣源搞清真相!於是他上躥下跳,竭力主張武力討伐河中“叛軍”。 此時安重誨處於人生巔峰,竟然可以強行推進“平叛”事宜,連皇帝李嗣源都無法阻止。 安重誨命長安留守索自通、步兵指揮官藥彥稠率軍討伐河中。 李嗣源秘密囑咐藥彥稠,千萬別殺楊彥溫,必須抓活的,朕要親自詢問他。 巧了,索自通、藥彥稠也受到了安重誨的密囑:務必殺死楊彥溫,殺人滅